我望着泪痕斑斑的宋言,温柔地拿起卸妆膏,「太太,睡觉是要卸妆的。」
她抓住我的手,如抓住救命稻草,「小梨,你帮我报警,我给你钱,两百万!」
打个电话就有两百万,真是大气。
从前在宋家,她连一块钱都不肯施舍给我。
我轻抚着她此刻看上去还算精致的脸,轻声细语地安慰她。
直到她洗去脸上的泡沫,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溃烂的脸,我才笑出声来。
她带了半天的妆,妄图取悦易成商,却不知那里面早已被我放了别的东西。
她后知后觉地揪起我的衣领,发疯似的对我嘶吼,「你对我的脸做了什么?!」
「毁容的滋味,一定不好受吧?」我掰开她的手,强迫她看向镜子,「宋言,你要好好听话。」
「如果一个月后看不到医生,你这张引以为傲的脸,就彻底毁了。」
她败下阵,跪在冰冷的地砖上对我乞求,「小梨,无论我做错什么,我向你道歉,求你放过我……」
这么容易就求饶,真是让人失望。
我停住脚步,「易先生这么晚在我房门口,是有什么事吗?」
易成商刚洗过澡,穿着宽松的休闲装,头发湿漉漉的垂下来,倒显不出之前的冷漠。
「做得不错,」他说,「明天吃过早饭我会出门,三天后回来。」
「我不在时,别进书房。」
他仰头,暗示我别墅内有监控。
我摆手将他请了出去,「放心,易先生请我进,我都不会进。」
第二天早饭,我站在宋言身后,在她头上轻揉,「自云端跌落尘泥,」
尖长的指甲划过她的后颈,我俯身贴耳,一字一句地说,「宋言,你准备好了么?」
她颤抖地问,「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她很快就会知道了。
易成商不耐烦地随手扔了个馒头,它在地上滚了好大一圈,最后停在了我脚下。
「去地下吃。」
宋言捏筷子的手泛着青,「你!」
易成商望向她的眉眼像淬了冰,「宋言,别让我说第二遍。」
我看着宋言不甘地趴在地上,如同看到了许多年前的自己。
在宋家时,我常被关在杂物间几天没饭吃,宋言找来同学朝我扔馒头取乐,「你们快看,宋籽捡垃圾吃了。」
一群人指着我捧腹大笑。
她扯住我的头发,趾高气昂地说,「宋籽,我才是妈妈的女儿,而你只不过是我家养的一条狗。」
我嚼碎裹满沙子的馒头,忍着恶心咽下去,发誓定要她付出代价。
可这一切,易成商又是从何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