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屿的昼夜温度差她来之前有做过功课的,特地准备了几件厚实的外套。
季晟自己一个大男人也不好瞎翻姑娘家的私人行李箱,即便这姑娘是他从小到大未过门的媳妇。
对,樊家和季家两家订的是娃娃亲。
他从小就知道樊星的存在,但樊星从小就被送到国外念书,一直没机会见上面,两家也不急,就琢磨着等他们长大了安排再见面也来得及。
在今天之前,樊星是没见过季晟的。
但彼此之间都清楚对方的存在。
季晟拿了根烟,目光沉沉盯着衣衫不整的樊星弯腰翻箱子,她很瘦,腰肢盈盈不堪一握,仿佛只要他稍微用力,就能掐断。 这么娇滴滴的女人,千里迢迢跑来条件落后气候恶劣的北屿,呵,也不知道能撑得住几天。
等她不适应这里环境,她要是提出回去,他绝对不拦着。
这场荒诞的娃娃亲,不是他本人的意愿,他并不认。
但她父母提出来让她过来,他还没说同意,他家那边迫不及待想他结婚的长辈就把这事敲定了,火急火燎把人送过来,一通电话打来就让他准备好接人了。
季晟烟瘾大,这会功夫又想抽烟了,他舌尖抵着后牙槽,想到她刚才咳嗽,又把烟收起来,放进上衣口袋里。
她翻箱子找到几件厚的衣服进浴室换,季晟很有耐心等她换好衣服出来。
“需要我帮你吗?”季晟开门的时候说了这么一句。
他说的帮就是抱她。
樊星脸一烫,拒绝:“不用,多谢,我自己可以走。”
她又不是不会走了,只是一个普通发烧而已。
她态度坚决,说不用就是不用,季晟也没坚持,说:“附近有诊所,去量个体温。”
当地诊所也不大,就是一个门诊,医生护士就几个,不多。
那医生似乎认识季晟,和他用当地的话沟通,樊星听不懂,傻愣愣跟在季晟身后,陌生的环境,她就认得季晟一个,也只能跟在他身后。
量了体温后,医生一看,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不严重,低烧,开个药回去用温水服用,再睡一觉就好了。”
季晟这回没说方言,说普通话:“辛苦了,谢谢。”
樊星也道了声谢,然后问:“医药费是多少?”
季晟笑了声,用当地方言和医生说了几句,转而对她说:“可以走了。”
那声笑,樊星不懂他的意思。
云里雾里跟着走了。
回去路上,她问他:“你帮我给了药费吗?多少钱,我拿给你。”
“跟我分这么清?”季晟淡淡说。
她走路有些喘,一天只顾着睡觉,没吃什么东西,早就没力气了,“应该分清点。”
听到这话,季晟扫了她一眼。
他长得不赖,五官跟樊星之前看的照片里头成熟稳重很多,那照片是季晟父母给她看的,怕她来这一趟连自己未婚夫都不知道长什么样,可季晟没有近照,只有大学时候拍的毕业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