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柠刚落座，就听见主桌上有人说了一句，“二哥，你袖子湿了。”
姜柠听见裴逾白轻笑一声：“刚才被水弄湿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敏感了，总觉得裴逾白在说完这句话后似乎看了她一眼。
她心虚地抬头看去。
裴逾白右手的衣袖湿了一小块，因为是黑色的衣服倒是没那么显眼。
她想起之前他就是用那只手托着她，热气腾腾的，咬着她耳朵说她是水做的。
姜柠的脸腾地一下烧红。
裴逾白将西装外套脱下搭在椅背上，旁人跟他说话，他漫不经心地应了几句，也没人敢说他不是。
他在裴家向来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
不像姜柠。
她是随母亲改嫁进的裴家，嫁给裴逾白的五叔。
裴家孙字辈的从大到小，从大少爷，二少爷，到五小姐，听称呼就知道是裴家人，只有她，被佣人们称姜小姐。
是外人。
宋清霜在她耳边念叨。
“老爷子本来就对我们不满，你还这么不守规矩，不知道今天是家宴吗？幸好老爷子没怪罪下来。”
母亲是改嫁，从一开始就被人用有色眼镜看待，尤其是裴逾白的五叔去世之后，她们娘俩更不受待见。
暗地里佣人们说宋清霜克夫，说姜柠是扫把星。
所以宋清霜格外谨守裴家的家规。
姜柠已经习惯了，也不怎么搭理她的牢骚，脑海里都是裴逾白最后那句意味深长的话。
余光不时地朝主桌方向看去。
和裴逾白之间剪不断的关系让她的思绪不由回到了两年前。
大学毕业那晚她和同学喝醉了。
其实在以前她是滴酒不沾的，那一天是因为裴家准备给裴逾白谈婚事。
裴逾白，她偷偷喜欢了好多年的男人。
没想到那天晚上裴逾白也在酒吧，她喝了酒，胆子也大，贴着裴逾白问他——裴逾白，你觉得我怎么样？
裴逾白抓开她攀在肩膀上的手，似笑非笑地反问：“什么怎么样？”
姜柠从来不知道一向乖乖女的自己会做出如此离经叛道的事，裴逾白可是她名义上的堂哥。
她踮起脚尖在裴逾白的耳边说：“做你的女人。”
裴逾白倚着墙点燃一支烟，在烟雾缭绕中问她：“你敢吗？”
姜柠轻啄一下他的下巴，再次不怕死地勾着他的脖子，挑衅地说：“那你呢，你敢吗？”
裴逾白掐了烟，没回答，只是笑了笑。
那双眼睛在灯火交织下仿佛深不可测的寒渊，又好像要将人焚烧殆尽的火焰。
那一晚她就做了裴逾白的女人。
欲生欲死之际裴逾白咬着她的耳珠，“姜柠，记住你今晚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