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除夕来临之前,陈渡姬来了我这儿一趟。
她身上的狐裘大氅是用最好的狐尾制成,雪白且毛茸茸的,衣摆上用金丝线绣了一对凤凰。光瞧着就是无上荣光。
她扬着下巴,以鼻孔瞧人:「阿继说你绣工了得?曾绣过一件极美的嫁衣,是真是假?」
我冷脸瞪她:「没有。即便真有,也不会给你这贱妇。」
那嫁衣是我一针一线自己绣的。母亲生前对我说,女子的嫁衣要自个儿慢慢绣,出嫁了才能一路顺风顺水,才能遇到一个好的如意郎君。
这嫁衣我死也不会给她。
陈渡姬抬手就要给我一巴掌,被司琴眼疾手快地拦住。
她是将军之女,飞扬跋扈惯了。
时继倒也纵着她随身携带鞭子。
仅是那一刹那,她从腰间抽出一条长鞭,狠狠地砸在了护在司琴身前的我身上。鞭子打得我皮开肉绽,她却一分一秒也不肯放松。司琴在大哭、尖叫,我则是手脚发颤地要去抓那鞭子。
「陈姑娘,快住手啊。我家主子受不住的…她受不住的!」
司琴挣扎着,将我推开,扑过去一把抱住她的大腿,像一条护主的恶犬。她狠狠地咬下去,嘴里满是血腥味儿也不肯松开。
司琴被她毫不留情地踹到一边。她像是疯了一样,我也像是疯了。
我疯了一般地朝陈渡姬咆哮,在空中挥舞着手臂去捉游龙似的鞭子。一个掖庭出身、父母双亡的孤女,怎么可能斗得过将军家嫡女呢?
我浑身是伤,用惨烈来形容再合适不过。
「皇上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