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明显,有迹可循,我从前竟毫无察觉。
我自嘲笑笑,点了头:“是,不过她如今已不是小仙了。”
“她是夏竹新的仙后。”
“灵澈,我竟没看出,他们一早便有私情。”
……
玄天殿内,天医仙君将那早已僵死的蛊虫再次带到了夏竹面前。
“神君,这蛊虫的出处我已查出,名为忠情蛊。”
“一旦被种下此蛊,便会对种蛊者言听计从渐生情愫,更有甚者,便会被洗脑成为傀儡。”
“本是凡人之蛊,但却被别有用心之人注入了神力。”
“那神力似是来自……”
可说到一半,夏竹却忽然打断了他。。
“不必多言了,你下去罢。”
天医仙君一愣,拱了手便识趣的退了下去。
独留下夏竹和那盒中的蛊虫。
在听到此蛊用处的那一刻,夏竹便知晓了这蛊的出处。
从前的一幕幕反复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变得格外清晰。
那天,他独自回到玄天殿,头一次见到了陆瑶羲。
陆瑶羲跪在地上,抬眼望着他:“神君,将我提拔进玄天殿吧,你会需要我。”
毫无道理突兀的话,他却果真信了,将陆瑶羲带到了自己身边。
这仅是个开始,此后的千百年,他真的对陆瑶羲言听计从。
她说许明舒自毁婚礼,私通魔界,他便信了。
她又说自己设下了封印解决的三百年的仙魔大战,他也信了。
她说许明舒暗害自己,纵使许明舒百般解释,他依旧是信了。
后来,他稀里糊涂地坐实了许明舒的罪名,也听而认之将她打入了苦寒之狱。
陆瑶羲又道:“阿竹,其实我们两情相悦,一直以来都是许明舒横在中间。”
他还是信了。
他真心以为自己爱着陆瑶羲,将许明舒所有的东西尽数抢去,只为了哄得她高兴。
怪不得,陆瑶羲会那般胆大包天,肆意说着根本站不住脚的谎言。
原来她根本无需完美的借口,只要有这蛊虫在,自己无论如何都会信了她。
他堂堂神君,竟就这样被一只虫子骗了一千三百多年。
也负了明舒一千三百多年……
忆起许明舒,夏竹的心头忽地钝痛起来。
他的手死死攥紧,又忽地松开。
今后还有不计其数的岁月。
他定要把从前愧对她的尽数补回。
绿轴第23章
夏竹唤来了陆瑶羲,眼中不带一丝温度地打量起她。
陆瑶羲被看得有些后怕,心提了起来。
上次夏竹便对她起了疑心,只是不知被什么鬼鬼祟祟之人打断了去,如今又将她召来,怕不是想重新审问。
她一咬牙,便打算以退为进。
“阿竹,我知道你是怀疑我。”
陆瑶羲露出受伤之色,拿起一旁的匕首,放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既然你不信我,我也不再解释,便以死自证清白吧!”
陆瑶羲说着,一用力,腕间便渗出点点殷红。
夏竹看在眼里,却不见分毫的动容。
那样小的伤口,莫说是仙,就算是普通凡人也不过上些药的功夫。
当真是做作至极。
夏竹想着,却是不冷不热地开了口:“你误会了,此次召你前来,是为了魔界之事。”
“此次魔界封印被毁,开战必将损失惨重,你可还记得当年封印之法?”
陆瑶羲一愣,结巴道:“阿竹,你是知道的,我当时为了封印伤透了灵根,今后都再没能力重塑封印了。”
“这倒无妨,仙界还不缺有能力封印之人,只需你将方法告知于我便可。”
夏竹沉声问着,未错过陆瑶羲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
“封印之法……”陆瑶羲似是犹豫,“我被许明舒袭击重伤,失了记忆,实在是记不起来了。”
这话陆瑶羲从前也说过,但夏竹此刻却不信了。
她的话近乎错漏百出。
“一派胡言!”
夏竹挥手,将那蛊虫扫落,掉在了陆瑶羲面前。
见到那早已死绝的蛊虫,陆瑶羲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想跑,却发现自己依旧被禁锢在了原地。
“阿竹,这是误会,你听我解释……”
陆瑶羲被赶来的仙官束着,仍想着解释。
但夏竹却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
“陆瑶羲,残害仙僚,颠倒黑白,行蛊虫之术,打入苦寒之狱,明日午时仙门问斩!”
……
仙界变了天,魔界却仍是岁月静好。
我将陆瑶羲与夏竹之事尽数告知了灵澈,话音落下后,却是长久地沉默。
半晌后,她方才叹了口气:“真是可笑,夏竹当时对你那样好,我还当他永不变心。”
我却摇摇头,自嘲一笑:“这世上没什么是更古不变的,更何况人心。”
我忽地想起了那从黑龙谷寻来的骨牌,将它取了出来。
骨牌想来是精心之作,雕刻处多有细细修改的痕迹,无一不显用心。
我仿佛能看见那漫天黄沙中,夏竹独自盘坐着,将这骨牌捧在手心细细雕磨。
时不时被黄沙迷了眼,运气好便是一刀划错,修修补补许久。
若运气不好,那小刀便直接扎进手指间,溢出带着刺痛的血珠。
他身上定还带着斩杀黑蛟时的伤,也无心好好包扎。
若是疼了,便胡乱咽下一颗丹药,眼神却不会离开骨牌半分。
一面是他,一面是我,不毁不腐的龙骨,代表着永恒。
但那硕大惹眼的裂痕,却如我们之间深不可测的隔阂。
讽刺至极。
第24章
越提起从前之事,我便愈加坚定了复仇的心,但赤手空拳地冲回去,无异于自投罗网。
当务之急,却仍是要重塑神剑。
暂且拿不到黑蛟龙筋,我便打算先重塑了剑身,虽说不能双剑合一,但也是我曾经的佩剑。
重塑神剑本就不是轻松之事,别说玄铁的炼化枯燥,大量的草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