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当初所言不会打扰。
沈清烟继续了以往白日在茶楼看账,晚间伴着槿儿的生活。
因着她向京城最大的茶楼传授了自己煮茶的手艺,并还推出了好几样新茶,让茶楼每日都大收红利,她便已然成为了茶楼的半个东家。
而茶楼中的人往日对她都极其尊敬,可今日那些人见自己的模样却带了些许怪异神色。
沈清烟心中觉得有异,而当日回到府中后,便有宫中的人来报,说皇上召她进宫一趟。
皇上召见,自然不得不去。
御书房中。
沈清烟本好奇皇上为何会召见她一个妇人谈话,可在书房之中,她见到了齐豫白,心中也明了过来,此事应与齐豫白有关。
只是齐豫白见她进来,眼底却藏着担忧。
这是为何?
沈清烟来不及多想,上前对皇上恭敬行礼,待座上之人喊她起来后,便听得他道:“侯夫人,朕可听闻,你近来与齐爱卿感情不佳?”
沈清烟一怔,不知皇上为何管起了家事,但还是点头:“是有些矛盾。”
岂料皇上的神色在这一刻却骤然冷了下来:“即便感情不和,但你怎敢使用巫蛊之术,毒害齐爱卿?!”
第34章
这下,沈清烟是彻底怔住了。
不等她回神,齐豫白已经率先跪在了地上:“回皇上,臣的夫人断不会做出此等之事,还请皇上明察!”
皇上的脸色却冷若冰霜:“齐爱卿,朕知道你对她情深意重,可你方才也听她说了,她与你有些矛盾。”
齐豫白盯着地面,手攥紧了些,但依旧咬牙道:“无论如何,臣的夫人都不会害臣!”
皇上闻言摇头叹了口气,转而望向了沈清烟,威严之息让人忍不住颤抖:“侯夫人,你可知罪?”
沈清烟眼底疑惑未散,摇了摇头:“皇上,臣妇何罪之有?”
皇上冷然拍桌,起了声巨响:“大胆罪妇,还在狡辩!”
站在一旁的太监望着沈清烟道:“侯夫人,此事你就认下吧。”
“今日上朝的时候,宋侍郎所言侯爷他额间有一抹煞气,皇上向来看重侯爷,便派人去了侯府搜查,在你的院内发现了一个巫毒人偶。”
听到这里,沈清烟便明白了过来。
难怪方才她承认自己同齐豫白关系有裂痕时,齐豫白的面容都绷紧了。
他是怕皇上因为这个更加怀疑她。
而事实也是如此。
且不说齐豫白得皇上看重,当今皇上极其厌恶巫毒之术,若被定罪,极有可能会被处死。
就在沈清烟想着如何破局时,皇上冷笑一声:“听闻宋侍郎的千金道你和一个游方道士走的亲近,是那道士教予你的这巫毒术吧?”
“你不仅心思恶毒,还毫无贞淑之德可言,来人!”
皇上一身令下,有侍卫上前,而齐豫白竟直接起身,护在了沈清烟的面前:“皇上,阿烟绝非那种人,若皇上不信,微臣可以人头担保,以死证明!”
此话一出,皇上的脸瞬间黑了几分:“淮阴侯,你当真糊涂!’
沈清烟看着拦在自己身前的背影,心头止不住跳动。
原来被人信任……是这样的感觉。
她碰了碰齐豫白的手,齐豫白一怔,转过头来,便见她丝毫没有慌乱望向皇上:“皇上所言这宋侍郎的千金……可是宋语晚?”
本来刚刚她还没反应过来,可再听,她想起来了。
这宋侍郎便是宋尚书。
沈梁州举了那样多的罪证,却堪堪只让他低了个官职,看来确实很难动了他的根基。
皇上沉着脸,冷然道:“你想说什么?”
沈清烟笑了笑:“臣妇想说,这侍郎大人还真是厉害,身为文官,却还懂得道家那种法子,能看得出人的煞气。”
“还有这宋家千金,她如何知道我和一游方道士走的亲近?我每日忙于茶楼之事,那么多日日见我的人,都不知晓此事。”
“莫非……这宋千金是宿在侯府了?森*晚*整*理”
闻言,皇上一怔,随即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他想到了其中端倪,但也听出了沈清烟话中的讽刺。
皇上冷笑一声:“侯夫人倒是伶牙俐齿。”
沈清烟垂下了头:“不敢。”
“臣妇只是想让皇上知晓,这有心之人,即使当初再做了什么让皇上念旧之事,都不可再留,以免日后为祸。”
第35章
御书房内的空气霎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皇上的脸色很沉,连那太监的额上都冒出了细密冷汗。
不知过了多久,皇上才冷然开口:“你这是在质疑朕的决定?”
“或者换一种说法,你可知,你在妄议朝政。”
“皇上,阿烟实乃无心之举!”
齐豫白再度下跪,神色坚定:“都说夫妻一体,是臣管教不妥,请皇上责罚,但请莫怪阿烟!”
皇上的脸绷得更紧,沈清烟望着面前的齐豫白,呼吸窒住。
回过神来后,她定定望着面前的帝王道:“皇上,臣妇出自肺腑之言,若皇上不听谏言,那臣妇也甘愿受罚。”
“但此事与淮阴侯无关,因为……臣妇本意与他和离。”
齐豫白一僵,回过头来:“阿烟……”
皇上的目光定定地落在她的脸上,良久后,忽地笑了。
“看来巫毒之事,的确是有心之人陷害。”
听闻此言,沈清烟在心中松了口气。
她早就知晓,当今皇上并非昏君,不会如此不分是非。
但他也确实过于念及旧情。
早年听闻宋尚书曾在他夺嫡时义无反顾站在他的那边,因此只要宋尚书未犯滔天大罪,都会有生路。
可沈清烟要做的,就是提醒皇上,坐上了这个位置,就不该再有软心肠。
宋尚书的野心,他不是不知道。
想着,沈清烟的眼中划过一抹寒芒。
她早就说过,若要击败敌人,最好一击致命。
本还愁如今的力量无法替死去的爹娘报仇,没想到他们自己将刀子递过来了。
况且即使这次皇上真的盛怒之下要问她的罪,她也有皇后给的保命符。
皇后向来明理,且帝后二人感情和睦,皇后的话,皇上会听进去几分。
只是……
沈清烟垂眸望着同样松了口气的齐豫白,眸底中划过复杂。
她没想到,齐豫白竟会义无反顾的相信她,且以命来护她。
那边皇上的神色已经和蔼了许多,抬了抬手道:“虽然你身为女子确实不该妄议朝纲,但朕也理解你所言。”
“你方才为了让朕不牵连责罚齐爱卿,竟还胡诌了个想要和离……罢了,朕也清楚了你对齐爱卿的感情。”
“你们二人先下去吧,此事朕会从长计议。”
沈清烟抿了抿唇,并未过多解释,只道:
“谢皇上。”
事情算是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但从这天起,沈清烟对齐豫白也多了份复杂的感情。
两人并肩走出皇宫,沈清烟望向了身侧人,忍不住开口问道:“齐豫白,方才的你不害怕吗?”
齐豫白怔了怔,眸色敛了下来:“怕。”
“我害怕皇上真的降罪于你。”
沈清烟一愣,便见齐豫白侧过了头,眼底尽是坚定:“但无论无何,我都会用这条命去护你,就算想取你性命的人是一国之君。”
这一瞬,心中那一直紧锢的枷锁,好似忽地断裂了。
沈清烟感觉自己的耳尖热了起来,连忙偏过了头去:“不需要你做到这个地步。”
可转眼间,她忽地看见了不远处站着一团毛茸茸的小东西。
心尖好似被什么挠过,她定下了神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