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皇,也是个极温柔的人。
“自你母后离世,我再也没爱过。”
父皇松开怀里的两位美人,理理道袍,招呼我过去。
“清平啊,驸马毕竟是宰相的儿子,你这样欺负他,这好吗?这不好。”
我辩解道:“父皇,怎么连你也误会儿臣,儿臣可是满心为了驸马好,生怕他受半点委屈呢。”
唉,我这个父皇啊,同宰相是很好的朋友,有多好呢?父皇修仙,宰相就帮他治理国家。
宰相大人累死累活,连家都顾不上,只生了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薛乘。
按他这个架势,将来肯定要让薛乘接班的,又要管朝中大臣,又要管理宫中事物,多苦啊。
我父皇已经很对不起宰相了,还能让薛乘接着受这个苦吗?不能啊,但若明说,宰相肯定万万不能答应。
大周有规定,做了驸马便不得入仕,父皇一拍脑袋,决定将我赐婚给薛乘。
如此一来,薛乘这辈子便由皇家包养,再也不用辛苦工作了。
我的父皇啊,总是如此为他人着想。
“清平啊。”父皇又道:“你做事,还是要低调一些。我都听人说了,公主府里每天夜里掌声不断,都吵到邻居们了呀。”
我略一思索,拍掌道:“明白了,父皇的意思是,让邻居们都搬家对吗?”
“啊?”
“清平这就去办。”
我转身出了炼丹房,心里不禁佩服,父皇考虑得就是周到些。
没走几步,忽然迎面撞上宰相,我略一施礼,唤了声:“宰相大人好。”
宰相噗通一跪,哭道:“公主,求公主放过乘儿吧,乘儿顽劣,是臣没有教好,求公主让臣把乘儿带回去调教吧!”
“宰相大人这是什么话!”
我掩嘴,做吃惊状。
“宰相大人,我从未说过驸马不好呀,您教得好极了,驸马以一己之力,温暖了整个公主府的寂寞姑娘,又温柔,又有爱心,世间难寻呐,我喜欢得不得了,哪还需要您带回去调教呢。”
才说完,我的贴身丫鬟阿良便跑了过来,禀道:“公主!驸马跑了!”
我惊道:“跑了?”
宰相喜道:“跑了?”
阿良点点头,又道:“不过已经追回来了。”
我喜道:“追回来了?”
宰相惊道:“追回来了?”
“走走走,快去瞧瞧。”
我提起裙摆就跑,宰相不甘示弱,气喘吁吁地跟着我跑了起来。
我回公主府时,驸马正被人架着。
“像话吗像话吗!”我拍开架住驸马的两人,心疼地摸摸驸马被打青的脸。
“我的卿卿,他们怎么这么坏!”
太坏了,怎么可以打驸马,要重罚,必须重罚。
“你们几个打了驸马的,本公主罚你们今晚一起给驸马暖床!”
驸马一怔,呜呜哭了起来。
宰相骂道:“你这个不肖子,忤逆公主,还有脸跑?”
他拿出一根铁链来,道:“我这就把这个逆子绑回去!”
宰相大人太暴躁了,这怎么行,我的驸马细皮嫩肉的,怎么能用铁链绑!
“宰相大人息怒!”
我夺过他手里的铁链:“这是什么俗物,哪能用这个脏了驸马的手手,对驸马要温柔一些。”
我揪来两个侍卫,一个牵着驸马左手,一个牵着驸马右手。
瞧,这样,就不会弄疼驸马了。
“驸马去哪都得牵着,哪怕他人丢了,两只手也得给我带回来。”
唉,我呀,跟驸马相处久了,人变得温柔了呢。
某酒楼,某酒桌,两个不知姓名的群众窃窃议论。
一人道:“听说,前几日驸马跑了,又追回来了,不知道有没有挨揍哇。”
另一人道:“挨没挨揍倒不知,就是,驸马如今每次出门,都和两个男子手牵手,并排走。”
两人感慨道:“看不懂,看不懂。”
感慨间,邻桌两人连连将目光投向这边,这两人一个着黑衣,一个着白衣,一个英武俊朗,一个温润儒雅。
白衣男子饮了一口茶水,戏谑道:“几年不见,公主倒是越发会来事了。”
黑衣男子转了转桌上的茶杯,浅浅一笑:“不愧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