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高泽被人狠狠地摁在地上跪着。
薄靳言看高泽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当年薄家破产就是高家搞的鬼。
高泽向外吐了一口血沫,盯着薄靳言的眼睛哈哈大笑。
“她不是在你那了吗?”他盯着薄靳言身侧:“人嫁给你了,她的心脏给了你的情人凌薇,最后你还拿走了她的骨灰,薄靳言你可不可笑,你在跟我要什么?”薄靳言五指轻轻敲着沙发面,随后俯身双手交叉抵住下唇。
“高家不打算要了?”他眼神讥诮。
高泽眉头蹙了一下。
“我最近查到点东西,发现高氏的背后无比肮脏,高家的人也肮脏无比。”
薄靳言拿出手机,调出通话页面:“你肯定熟悉这个号码吧,高家的狗现在决定不做狗了。”
“薄靳言!”高泽咬牙切齿。
薄靳言耐心耗尽,亲手推开高泽家的每一扇门。
高泽被摁着看不见薄靳言看什么,可是他听声音也能听出来。
他哈哈大笑:“你不是日夜盼着她死么?现在她死了最开心的人就是你了吧。”
高泽咄咄逼人:“你心里也明白闵丽丽是真的死了,却不想相信对不对?你认为是闵丽丽和我联手假死来逃避你,你认为闵丽丽不过是不想见了你了,薄靳言,你错了。”
“她死之前想的都是你,你不是爱凌薇么?她早早的就和那个女人做了日向雏田配型,就是为了让凌薇活着和你在一起。”
高泽脸上出现了一丝快意,他重重的咳了两声。
他的脖子倏然被一只手掐住,高泽的嗓子里发出倒抽气的声音。
薄靳言五指收紧,高泽的脸上青筋横暴,脸红的发紫。
“闭嘴。”
薄靳言不比他好多少。
高泽张嘴吃力地发出笑声,多少有些不知死活。
“你……大可以……”他的声音像是陈旧的风箱,“去医院查她的……住院记录,医院……总不会作假。”
其实薄靳言会不知道这点么?高泽觉得他肯定知道,只不过去了医院就会让薄靳言彻底知道自己失去了闵丽丽。
薄靳言在选择逃避。
“她都成全你了,你不如……开开心心的和你的情人……在一起。”
高泽说不出话了,他眼前模糊,有很多雪花在飞。
薄靳言松开手指推开了他,高泽趴在地上揪住心口,咳嗽一声高过一声。
……“下一位。”
主治医生将挂号单夹在小夹子上,拧开水杯准备喝口水。
门开了,他下意识看了一眼,水杯又放下了。
“薄先生,您怎么来了?”“给凌薇捐献心脏的人,是谁?”医生愣了下,脸色为难:“不好意思薄先生,捐献者有提前交代过,说不希望别人知道是她捐献了心脏,所以薄……”薄靳言:“她是不是叫闵丽丽。”
医生讶异,薄靳言是怎么知道的?他的表情足以让薄靳言知道,那个人就是闵丽丽。
薄靳言垂下眼睑,“能给我看一眼捐献协议么?她……”薄靳言语气晦涩,“是我的妻子。”
捐献协议上,末尾的签名处签着闵丽丽三个字。
“薄先生,这个是闵……夫人的手机,我之前给她母亲打过电话,她母亲不接,既然您来了就一齐带回去吧。”
晚上。
薄靳言做梦了,他和闵丽丽纠缠在一起,他能感受到她肌肤的温度,唇瓣的柔软。
她身下压着浅灰色的床单。
因为疼,闵丽丽皱紧了眉。
在她情动的时候他对她说:“为什么生病的不是你。”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薄靳言蓦的睁开眼睛,大口大口的喘气,他对着一片漆黑发愣,随后手掌心捂住脸。
他疼,每想闵丽丽一次便疼一次。
他起身,拿过床头柜上的骨灰盒紧紧的抱在怀里,将脸埋在床上,扣着骨灰盒的手背青筋纵起。
“阿言,我二十岁就嫁给你好不好?”“三十岁的时候我想去昆仑山看一看。”
“我们三十二岁要孩子,最好生两个,万一我们两个以后不在了他们还可以相互扶持。”
“退休后我想去乡下生活,我想做一个属于我自己的薰衣草王国。”
“薄靳言,你会不会爱我一辈子呀。”
“薄靳言,我爱你。”
“薄靳言,我们分手吧。”
“我们离婚吧。”
“我生病了。”
……“啊!”薄靳言腿蜷了起来,两只手死死的抱住头。
眼泪争先恐后的出现,他的太阳穴以及脖颈青筋凸起,脸因为情绪崩溃而越发的红。
闵丽丽的笑容,闵丽丽说过的话,闵丽丽失望的神情,最后一通电话不断的在他的脑子里转。
所有的理智、情绪在这一刻全部崩盘。
他要如何换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