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便以为是苍千雪肯定了自己所言,承认他是被妖女所引诱,正要得意张嘴。
苍千雪掌心却平白现出张紫金交加的大弓来,弓身流光溢彩,弓弦细到透明。
他漫不经心的一笑,一手将弓弦扯开,对准那人,甚至还颇为好脾气道:“旁边各位让让,小心别射到你们。”
那人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等——”
话音未落,原本空无一物的弓弦上便平白出现数道锋利弓箭。
刹那间,箭矢如雨,尽数落在了那人身上,直接将他扎成了个刺猬。
“各位,”苍千雪收了弓箭,目光注视一圈四周,笑问:“哪位还有话要说?”
众人皆是沉默。
苍千雪便冲着佛宗宗主抬了抬手:“劳烦林宗主继续。”
佛宗宗主微微点头,继续开始祈福。
方才那人的尸体早已经被人拖了下去,连地上的血迹也被清理的干干净净,空气里一丝血腥味都无,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
佛宗宗主念完祈福之词,苍千雪来到苏酒身边,将她攥着红绸的手牢牢握住,牵着她出了大殿。
大殿之外,天际红粉紫金交加,百只凤凰于云端翱翔舞动,凤尾落下片片金光,皆落于苍千雪和苏酒身上。
这是天道对二人的祝福。
苍千雪眉眼含笑,温柔的注视着身边的少女,将她左手抬到自己唇畔,低头落下一吻,嗓音柔和:“此后经年,你我寿命共享tຊ,永结同好。”
第110章心机
“师尊。”
看着对面显然快气疯的沈忘尘,苏酒一阵心虚,喏喏喊了一声,甚至都不敢看他。
对着苏酒,沈忘尘面色虽仍然难看,却比对着苍千雪是柔和许多了。
他视线不着痕迹将苏酒上上下下扫过,见她虽然换了身衣裳,可头发丝衣襟并没有乱,显然并没有发生如苍千雪所说的诸类事情。
沈忘尘无声的松了口气。
“你——”他本想斥责苏酒迷晕自己私自前往魔族之事,可话到嘴边,却还是一拐:“你少听苍千雪的话,等师尊过来找你,乖。”
最后一个“乖”字,他说的很低,语气带了许多不自在。
苏酒听着那一声不像哄人的哄人,心里震惊,豁然抬起头。便瞧见沈忘尘似是有些害羞般,轻轻抿住唇,视线游离着避开了她,耳尖微红,却还是低声又重复道:“等师尊来找你。”
苏酒只觉得自己一半心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好像羽毛挠过似的,酥酥痒痒,目光落在沈忘尘身上,脸颊升起一片滚烫来,一时竟然也不知道说什么。
好一会儿,她才张唇:“……好。”
一旁的苍千雪“呵”地笑了一声。
灵碟断了好一会儿,苏酒坐在窗边,脸上的滚烫也落不下去。
冰山美人垂目害羞的模样,真的不怪苏酒没定力,换了谁也顶不住啊。
尤其是这个冰山美人曾经还是高高在上,不染凡尘的明月,月光清冷,而今却只温柔的落在她一人身上。
苏酒抿着唇,脑海里不自觉想起之前那夜的场景来。
苍千雪在一边看着她少女含羞的模样,磨了磨后槽牙,端起手中茶杯一饮而尽,却还觉得胸口一阵堵的慌。
说不上来的感觉,就很不爽。
既然他不爽,那大家都别爽快了。
男子幽暗的眸中划过一丝恶劣,指尖微微一转,原本平稳飞行于云端的仙舟突然间左右颠簸起来。
苏酒还沉浸在思绪里头,这突如其来的颠簸叫她一下子没坐稳,身子往旁边跌去。
她正要运转灵力稳住身形,苍千雪的手臂却先到,一把将她腰肢揽住,手臂往回一收,便让苏酒直直落于他怀抱里。
“苍师叔,这是……”
苏酒还没问完,仙舟在继左右颠簸后,突然直直朝地面坠去。
猛然失重的感觉叫苏酒瞬间白了脸,下意识的攥紧了苍千雪的衣袖。
苍千雪垂眸看着少女紧紧依偎着自己的模样,眼底多了一丝满意,刻意再让那仙舟坠落的更快一些,如愿的感受到少女柔软温热的身体越发紧得靠在了自己身上。
“师叔——”
苏酒本想自己运转灵力站稳,可苍千雪搂住她的腰不算,还伸手将她两只手腕固定在胸前,让苏酒连运转灵力都不行,只能牢牢的靠着他。
猛烈的失重感渐渐消失,苏酒只听耳边传来沉重的一声,是仙舟落了地。
搂着她的苍千雪突然闷哼一声,猛地吐出一大口鲜红的血液来,吓了苏酒一跳。
“师叔!”她连忙从苍千雪怀里退了出来,这才发现苍千雪面色竟比她还要苍白许多。
“您怎么了?方才——”
话说到一半,苏酒猛然抬头,才发现头顶竟然是一片蓝到诡异的天,一轮紫色的圆月挂在夜幕上,像是一只眼睛,冷冷的往下注视着。
周围则是一片干枯的树木,树木没有一片叶子,只有扭曲嶙峋的枝干不停的往上蔓延着,向那夜幕戳去,狰狞而恐怖。
苏酒看的一阵心惊肉跳。
虽然在修真界生活了十几年,可苏酒骨子里还是个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的小姑娘,饶是下山历练,选的地方也都是被宗门内长辈们仔细挑选过的,可以磨练弟子却又不会有危险的地方。
准确来说,苏酒独自一人去过的最危险的地方便是半月秘境,现在突然来到这样可怕恐怖的地方,也不怪她一下子慌了神。
“师叔……”她下意识的看向苍千雪,想要向他求助。
苍千雪抬手将唇边的血迹擦去,抬头看了一眼,语气微沉:“想来是仙舟已经到了封印之地的边缘,受了魔气影响失去控制,坠入了这片绝灵之域。”
“绝灵之域?”
这个名词苏酒略有几分耳熟,可一时半会儿就是想不起来。
苍千雪看了她一眼,解释:“修真界多灵气,魔界多魔气,而绝灵之地往往处于修真界和魔界的交界处,这里没有灵气没有魔气,甚至没有动植物生长的生气,因此不论是什么生物,都无法在此生存,就像那些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