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
我努力的开口，“救我，求你，救我......”
第二十五章 后续
25
那人没有理睬我，而是居高临下的睨着我。
我见他不动，就拼尽最后一点力气挪到他脚下，抓住了他的裤脚。
“救我......”
可他却像是被什么怪物抓到一般，惊叫着跑开。
我隐约听到了熟悉的童声，是沈宴礼的声音。
他说，“我不能有这样的娘，浅柔姨姨说了，有这样的疯子娘，大家都会看不起我，还是死吧，还是死了好。”
不过我当时记忆已经错乱了，或者是我太伤心了，所以才不愿记起全部。
现在握着这串佛珠，我倒是全都想起来了。
一时间，我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哭我前世最后一丝活下去的希望，是被我的亲生儿子活活断绝的。
笑我今生知道他不是良善之人，没有心软把这样会反咬人的毒蛇带回家。
只不过，这一切多么讽刺。
上辈子的今日他眼睁睁看着我冻死。
这辈子他跪在我面前，哭着求我原谅。
但我永远也不会原谅。
因为如果不是带着上一世痛苦的记忆重生，我恐怕还会继续重蹈覆辙，被他们害得痛苦而死。
只是我怎么也想不通，沈宴礼怎么就能那么讨厌我。
厌弃到看着自己的亲生母亲死在自己面前也无动于衷。
回到家后，我坐在窗前，看着佛珠出神。
上辈子我不是没有想过报复。
话本里都说，厉鬼能伤人。
我没办法离开沈云骁，无法重新投胎，也生过要害了他们的心思。
但我就和一团雾气一样，完全无法对他们做任何事。
除了可以透过墙壁，跟在他们身边，我什么也做不了。
我只能做一个看客，看着他们在我死以后，过着怎么样的生活。
看着他们花销着皇帝赏赐给我的封赏，看着他们踩着我的尸骨，手握重权被众人追捧。
上一世，我死后没多久，沈云骁就把宋浅柔抬为平妻，对她生的儿子宠爱有加。
他们两人感情甚笃，没两年又生下一个女儿。
那时候还是太平盛世，沈云骁儿女双全，娇妻在旁，官运亨通受人尊重。
整个定远侯府一时间风头无两。
宋浅柔很快也被其他官眷贵妇拥簇，没人再提她的不堪，都把她当做正经的侯夫人对待。
我唯一的孩子，沈宴礼，则越来越不受沈云骁的重视。
定远侯府的世子只能有一个，宋浅柔一心想要自己的儿子继承。
可奈何沈宴礼占着个嫡长子的名头，宋浅柔只能想办法私下里做手脚。
在沈宴礼弱冠之年，和沈云骁商量着给他定了一门亲事。
那是礼部尚书的女儿。
那姑娘和沈宴礼相看过几次，倒也是情投意合。
但就在他们快要成婚之时，宋浅柔使了手段，让那姑娘看见沈宴礼和几个晴楼女子厮混在一处。
那姑娘受不得这样的刺激，在新婚前一晚悬梁自尽了。
礼部尚书见自己的女儿是因为沈宴礼才寻死，虽然不敢直接找他算账，但也在暗中坏了他的名声，让京城里适婚女子都对他避之不及，没人敢嫁给他。
自此，沈宴礼一直没有娶妻，没有能够相助的岳丈家，他在沈云骁面前就越来越不得脸。
至此，宋浅柔的目的就达到了。
一时间，她春风得意，一举推着自己的儿子成了世子。
后来她为数不多的烦心事，也都是和沈云骁有关。
不少人看着沈云骁势头正盛，就送了美人瘦马给他。
起初他想着家里还有一个宋浅柔，便出言推辞。
在几次酒后尝到甜头了，便三五不时的在外头混，到后来就开始在外面置办宅院，这养两个那儿养两个。
第二十六章 离开
二十六
加上宋浅柔拿了管家权，不加节制的开销用度，沈家的家业就被他们二人挥霍一空。
到了最后，除了沈云骁手里头还握着点兵权，定远侯府就剩了一个空壳子。
没多久，就到了边疆大乱，沈云骁被迫披盔戴甲领兵出征。
但他早就被美酒佳人掏空了身子，哪还记得行军打仗的兵法要领。
一连战败，丢了大夏不少城池。
消息传回京城，宋浅柔怕皇帝责罚，又怕乱军攻入京城，就收拾细软准备逃跑。
当时沈宴礼跟着要上宋浅柔的马车，但宋浅柔只顾得上自己的一双儿女。
从前和沈宴礼说的再好听，到了这种时候她也演不下去了。
她把沈宴礼赶下马车，还让人搜刮完了他身上仅剩的银钱，由着他自生自灭。
沈宴礼本就大手大脚的花钱，从不存着私房钱。
身上仅有的贵重东西被宋浅柔搜刮干净后，他就只能到曾经有来往的勋爵人家讨口饭吃。
一开始还有人看在老侯爷的面子上给他点吃食，后来真乱起来，哪还有人顾得上他。
北塬的军队入城后，就烧了定远侯府，沈宴礼也死在了那场大火里。
他死不瞑目，直勾勾看着天。
我不知道他当时有没有想起过我，想起过我这个绝望冻死在他面前的母亲。
睡了一觉后，我特地去了定远侯府。
再次回忆起前世今生，他们送了我一出又一出的好戏，我总得回报点什么，好了却两世的恩怨。
我径直进了大厅，没人敢拦。
厅里原本的珍惜摆件全都被搬空了，只剩那套老侯爷最喜欢的金丝楠木桌椅。
只是久没保养，那桌椅也显得十分陈旧。
府里的下人也是寥寥无几。
整个府邸是说不出的衰败萧条。
“沈云骁。”我看着坐在主位上喝茶的人，只觉得格外陌生。
记忆里那个英姿飒爽的少年，如今已经两鬓斑白，明明年岁不大，却看着垂垂老矣，没有半点生气。
他半眯着眼看我，半晌才不敢置信的开口，“阿禾？”
我笑笑，自顾自的找了张椅子坐下，“沈云骁，你还配这么喊我吗？”
蹲在他旁边帮他擦鞋的人听到我的声音，猛地抬头，我这才看清，那身形肥壮如老妇的女人，竟然是宋浅柔。
上辈子就是乱军入城时，她也没有这么狼狈丑陋。
这两人日子过得可真是够呛啊。
“苏荇禾，你把我们害成这样，可满意了？”宋浅柔咬着牙，满脸怨恨。
没等我开口，沈云骁已经一脚踹在了她身上，“闭嘴！”
“若不是你勾引我，现如今我一定还与阿禾和和美美的，我定远侯府怎会落到现在这般田地！”
宋浅柔听了这话先是愣了愣，紧接着猛地站起身，手里的抹布直接甩在了沈云骁脸上，“你这是什么话，难道当年还是我逼你用强的吗？”
沈云骁也急了，两人扭打在一起。
看那样子，这是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