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婳没有看她一眼,任由宁芝越说越多。
“连婳!”宁芝咬牙切齿,“你的孩子来去之时皆轻如草芥,你,你们连家,还有那个野种,全是晦气,和我争的结果就是全部去死!”
连婳这才抬头死死瞪着她,眼神也变得狠戾。她摆了摆手,白芷便端来一个靠椅。
她坐下后轻轻说道:“本宫恰好今日很想赏给你一样东西。”
养心殿内。
傅昀璋从内殿床上醒来,头还有些混混涨涨的。
太医跪在地上见他醒了便立马来到他跟前跪下。
傅昀璋这时才想起来自己是中了媚药的,便连忙拉住太医问道:“皇后怎么样?”
太医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皇后娘娘?”
傅昀璋的记忆仍有些混乱,生怕自己伤害了连婳。
“朕中药后,可有为难皇后?”
太医听闻,便解释道:“皇后娘娘无碍,皇上意志坚定,恰如天地磐石……”
傅昀璋立刻抬手打断太医滔滔不绝的夸赞,随后又揉了揉太阳穴,眉头紧皱。
“她无碍便好,朕怎么样?”
太医叩头后才禀告:“此媚药性子猛烈,许是外疆之物,臣恐此药损伤龙体,近日还望皇上静养,不要再劳心伤神了。”
静养几日也不是难事,傅昀璋这时才放下心来。
忽然一位小太监就急急忙忙冲了进来,见是翊坤宫的小太监,傅昀璋便想将他赶出去。
接过小太监直接叩头在地,嘶喊道:“皇上救救我们娘娘吧,她正被皇后灌了红花!”
第三十五章
傅昀璋听言只觉震惊,他没想过连婳会有如此决绝狠心的一面。
但他此时也并不想去管这后宫之事了。
“宁妃对皇帝下药,本是重罪,如今也是咎由自取。”
随后他又看了看太医,说道;“你去瞧瞧宁芝,别让人没了。”
“是。”
待太医和翊坤宫小太监离开后,傅昀璋便招呼人过来给他更衣。
更衣时他又召来晨时给连婳送汤的小太监。
“皇后喝汤时可有说些什么?”
小太监叩头在地,神情十分为难,良久才磕磕绊绊一句:“皇后娘娘说皇上的汤较为寻常。”
傅昀璋听完却是神情舒展,露出无奈的神色,“那便是难吃了。”
小太监立马慌张的磕头,连连求饶:“奴才该死,奴才绝无此意。”
“罢了,今日再做就是了,日日练习,必有精进,晚上朕再送一碗。”
随后,傅昀璋换好了衣物便走进了偏殿中的小厨房中。
夜晚之时,小太监提着餐盒随傅昀璋走入了坤宁宫。
连婳坐在窗边,接着烛光看着兵法书籍,倒是颇有兴致,连来人了都没发现。
白芷在旁轻轻咳一声才提醒了她。
连婳放下书,淡淡道:“皇上是来问罪的吗?”
傅昀璋打开餐盒,一边将汤摆到桌子上一边说道:“怎会?她本是大罪。”
连婳冷哼一声,已经看着兵书,“难道皇上来就是来送汤的?”
“是的。”
连婳心中微微一惊,没想到傅昀璋真的只是来送汤的。
“我原是做好了受罚的准备。”她忽然紧紧攥着手中的书本,“原以为我看她那样会感到解气,结果还是她更懂怎么气我,竟然讥讽起我的父兄和苦命的孩儿。”
傅昀璋轻轻做过去,将她揽入怀中,却被她推开。
连婳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神情变得严肃起来,“给她灌下红花非我所愿,是她自己一直咒骂才会如此。”
“我本不愿这样赶尽杀绝般断她的念想。”
见连婳陷入了无尽自责中,傅昀璋忽然用力将她按在自己怀中让她冷静下来。
他一遍遍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安慰道:“不怨你不怨你,孩子不在了是朕的错,宁妃的事也不是你的错,朕以后会好好补偿你的。”
他听到连婳在怀中啜泣的声音,心中更添刺痛,就这么在烛光闪烁下静静地抱着她。
随后连婳揉了揉微红的眼睛,闷声说道:“今晚怕是喝不下汤了,我乏了,先去歇息了。”
傅昀璋拉住她的手,眼里满是担忧,“不用我陪你吗?”
“不必。”
待皇上和随从太监离开后,白芷便端来一盆温水为连婳擦去脸上泪痕。
白芷不禁笑了出来,“娘娘真该随了南曲班子去唱戏,着悲悲戚戚的样子真是让我见了都要当真了。”
连婳一边擦脸一边笑道:“留她一命已是仁慈,我可不会心慈手软了。”
随后她剪去烛心,上床安眠。
次日。
傅昀璋便收到了前朝的奏折,多是指责皇后善妒,残害嫔妃的进言。
此时宁老大人在养心殿内言辞恳切。
“皇上,宁芝是臣辛苦养育大的孩子,您不能让她在后宫之中如此被欺压啊,否则老臣在前朝如此尽心尽力,却保护不了女儿,这还有什么意思?”
傅昀璋正想回话,养心殿大门却忽然被打开,只见来人正是连婳。
连婳一边走进一边正色道:“宁大人说的真是理直气壮,您女儿三年来屡屡对本宫不敬,不知宁大人是否知道。”
宁大人如他女儿一般不对连婳行礼,反而无视了连婳,只对傅昀璋说道:“如今皇后的兄长叛国兵变,臣为女儿感到痛心疾首,已无力去为皇上冲锋陷阵。”
连婳还未等傅昀璋说话,便抢先一步说道:“甚好,本宫去。”
第三十六章
“什么?”傅昀璋和宁大人都露出惊诧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