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听话地点了点头。
之后,裴景初没再出现,年年还是被管家接回裴家别墅。
半夜,寒风呼啸。
年年回到了久违的房间,他不敢关灯,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口里却说着:“我是男子汉,我不怕黑,不怕一个人睡,妈妈,年年会听话,好好照顾自己!”
我听得心涩不已。
“哐当!”
房门忽然被推开。
年年欣喜掀开被子:“妈妈,是你来看我了吗?”
可进来的却是江媛一。
“年年,听说今天还是你的生日,你爸爸没时间,特地让我准备了蛋糕给你,快过来吃吧。”
昏黄的灯光下,江媛一温柔的模样,仿佛是夺命的厉鬼。
“坏女人,你别过来!”
年年吓得缩向床脚,哭喊着:“爸爸……妈妈……咳咳咳!”
江媛一越靠近,他越咳得厉害。
我这才发现,江媛一捧的是香草蛋糕,年年对香草过敏,很容易引起哮喘!
这女人好毒的心啊!
却听她低咒:“小贱种,乱喊什么,给我去死!以后你的爸爸是我的老公,他只会是我肚子里的孩子的爸爸!”
说着,她狠狠把蛋糕塞进年年的嘴里!
“呜呜!”
年年扭头躲,本能伸手一推。
谁知江媛一忽然夸张摔倒在地,还护着肚子惊慌大喊:“年年你干什么?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第6章
孩子?
我愣了一下,江媛一和裴景初居然连孩子都有了?
“媛一!”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裴景初大步流星地冲了进来,抬手狠狠甩下一巴掌!
年年生生被打倒在地,裴景初还不解气怒斥:“小小年纪心思这么恶毒!”
“我看你就是欠教育!”
“裴景初,你疯了吗!你怎么能打孩子!”
我看着倒在地上,愣愣看着裴景初的年年,小小的双眼满是惊恐。
他几乎已经呼吸不过来了。
心痛如刀割。
我冲过去厮打着高大的男人:“裴景初,你是瞎吗?你没有看到孩子现在哮喘发病了吗?快给他拿药啊!”
可他却只抱着地上江媛一,匆匆离开。
“裴景初,你不能不管年年,这是你的亲骨肉啊!”
“裴景初!”
可我嘶喊到灵魂都要破碎,却没有半点作用。
房间里。
年年颤得更加厉害,小脸红肿,已经喘得唇色青紫。
我哆嗦着喊:“年年,你调整呼吸,慢慢躺平,调整呼吸,不要急……不要急……”
可他却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朝外跑:“……爸爸是坏人,我要去找妈妈。”
“年年,你现在还不能走!”
我想要拦住人,可他却穿透我的身体,跑出了别墅。
“年年,你现在发病还没吃药,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可年年还是听不到我说的话。
今晚的寒风异常大,一直都在刮。
年年只穿了一件薄睡衣,在这种天,根本顶不住。
“哗哗哗——”
一阵阵风声响起。
年年仓皇地躲进了一个狗窝里。
他抱着双腿,把自己缩在一起,眼睛通红,声音沙哑又委屈:“妈妈,我好想你……我被欺负了,你什么时候来看看我呀?”
“……你是不是也不爱我,不要我了?”
“我给你唱《世上只有妈妈好》,你来见见我好不好?”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走进妈妈的怀抱,幸福享不了……”
“砰!”
寒风重重地打在了狗窝上,吹得年年整个人哆嗦不止,一直都在打喷嚏。
他的病更严重了,却还在沙哑唱着,等着。
他等着我来见他。
可我……
上天啊,为什么要让我的孩子遭受这些。
我的双眼,生生流下两行血色。
明明……灵魂没有泪。
“年年,你别唱了,求求你休息一下……妈妈在,妈妈一直在你身边!”
“回去吃药好不好?我们回去吃药,这样你的身体才会好起来。”
“年年,妈妈希望你能健康平安活下去……妈妈没有不要你,妈妈爱你!”
“妈妈一直爱你呀!”
这时,年年忽然抬起头,竟然直接向我扑来。
“妈妈,你终于来见我了,我好想你……我就知道,你不会不要我的!”
我却似乎真的碰到了年年。
可我是死人呀!
年年怎么可能被我碰到,要是能碰到年年,那年年……
我紧紧抱着孩子,拼命压制住心头的不舍:“年年,你快回到自己身体里去,不要跟着妈妈,你要好好活着!”
可年年却把我抱得更紧,哭着哀求:“妈妈,你别赶我走!我想和你在一起,再也不要分开!”
“年年,对不起……”
我流淌着血泪,抱着小小的身体,心头祈祷上天:“老天爷,求求你让我的孩子活下去吧,哪怕叫我灰飞烟灭也行……”
刹那,我的意识骤然模糊起来。
怀里一空,眼前是黑漆漆的一片——
“妈妈。”
是年年!
我不顾一切冲向出声的地方。
前面一点点亮了起来,只见到裴景初抱着年年走向我,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笑意:“年年的身体已经好转,我会斥巨资彻底治好他的哮喘,让他健康平安长大。”
“真的吗?”
我兴奋地伸手想要抱住年年,可下一秒却又出现在医院的急救室外。
不远处,齐泽初正满脸遗憾冲裴景初道歉:“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你节哀,为年年准备后事吧。”
第7章
我僵住,年年怎么会死?
我刚刚明明见到他已经好了……
“年年怎么会死?”
寂静的走廊,裴景初响起跟我一样的质疑:“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哮喘,怎么会要命?”
“景初,你冷静一点,哮喘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简单!”
“更重要的是,根据检查情况来看,孩子已经有半年没吃过治疗的药,上次落水对他的病情无疑雪上加霜……”
齐泽初的解释,让裴景初像是忽然找到了宣泄口。
他一拳砸在墙壁上,阴鸷低吼:“该死的孟予笙!虎毒不食子!她自己明知道哮喘不好受,竟然不给孩子吃药!”
“裴景初,你有什么脸怪我?”
我彻底疯了,死死捶打着裴景初:“裴景初,该死的是你才对!”
可我的愤怒却伤不到他分毫。
太可笑了,他是选择性耳聋吗?
孩子半年没有吃过治疗的药,我都半年没有出现了……到这一步,他依旧觉得是我害了年年?
就从来没有怀疑过江媛一半点!
他和江媛一,一个没有责任,一个没有良心,还真是绝配啊!
没有人看得到我,无人理会我的绝望。
齐泽初忽然提议:“景初,要不然你找人查查孟予笙在哪里吧,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却一直不出现,这很不正常。”
我的愤怒一顿,却见裴景初收回撑在墙壁上的手,沉思着没接话。
这时,他手机突然响起。
电话那端,是江媛一虚弱求助:“……景初,你在哪里?我肚子疼得厉害……还出血了,我的孩子是不是要保不住了?我好害怕,你可以过来吗?”
“好,我马上过去!”
裴景初握着手机,大步离开。
关于提到我的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我不耐烦再理会那对渣男贱女,我想飘进急救室,见一见我可怜的年年。
可下一秒,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忽然强行把我拉到了裴景初身边。
我被迫跟着他,来到15楼的VIP病房。
里面,正上演着浓情蜜意。
裴景初坐在病床边,满脸温柔:“抱歉媛一,是我没管好年年。”
江媛一脸色苍白地捂着肚子,虚弱地说:“医生说虽然动了胎气,但还是可以保住的。”
“景初,我不怪你,也不怪年年,年年现在还小,可以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