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拦腰抱起,双脚离地的那一刻,我睁大了眼睛看他。
「回去再说,这儿也许还有刺客。」他稍稍低头,看了一眼我抱着的檀木盒子,「抱着个破盒子做什么,扔了。」
「不能扔。」我把盒子抱紧了些,「里面装了经文,我娘爱看这个。」
他见我坚持,便放弃了把盒子扔掉的想法,一声不吭地抱着我往前走。
我看着他脸颊上的几点血迹,最终还是抬手替他擦拭。
略显粗糙的指腹触碰到他的侧脸时,他脚下的步子似乎僵了一下,我想收回手,他却道:「还没擦干净。」
「我拿块帕子再给你擦擦吧。」我说着便要从袖中取出方帕。
「不用。」他的语气有些不自然,「用手擦,就刚刚那样。」
我不明白,我的手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一双布满伤疤的手,又粗糙又丑陋,旁人连多看一眼都不肯,哪儿有帕子好。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取出帕子,只是帕子还未碰到他,他便皱着眉头叫我的名字。
「年有余!」
得,又生气了。
「你别动了。」他叹了口气,「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真是气死本王了。」
我攥着帕子,不敢说话。
「从开始到现在,你提了你姐姐,提了你阿娘,那你自己呢?」他没好气道,「你把你自己放在哪儿?」
「我的事不重要。」我下意识回答道。
「不对。」他抱着我站定住,像哄孩子一样,「本王问你,这世上谁最重要?」
「阿姐,阿爹阿娘,你,还有……」
「错了,你自己最重要。」他低下头和我对视,「年有余,你很重要。重复一遍,这世上谁最重要?」
我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他便和我赌气一般站在原地不动,道:「本王为了跑过来救你,胳膊上还挂了彩。你要是不说,本王今儿就站这儿不走了,反正到时候胳膊废了就算在你年有余头上。」
我闻言望向他的左胳膊,深色的衣衫上果然有点点血迹。
「这世上……我……」我觉得舌头在这一刻好像不属于自己,「我最……最重要。」
他这才一副打了胜仗的模样,心满意足地抱着我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