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歆然张狂地大笑,我的心却渐渐沉了下去。
原来,沈歆然要抢占的,是我前世风光的人生。
可她有岂会知道,救下祁王,只是她万多险阻的第一步。
日后的每一天,都会有无尽的后悔陪伴着她。
而祁王,更不是什么良配。
她以为的泼天富贵,皇后命格,是我用命换来的。
她以为的帝后同心,恩爱白首,都是狗屁。
……
前世我与沈歆然的最后一面,并不愉快。
是在他夫君成王的灵堂上。
彼时的我,以皇后之尊,从逶迤的明黄仪仗上走下来,迎着百官的跪拜,步步端庄,路过了整整齐齐跪成一排的父亲主母和沈欣然,才进了灵堂。
代表我的夫君当朝皇帝齐湛,给成王齐渊上了一炷香。
从前看不起我庶女出身的主母,小心翼翼地窥探着我的神色,赔着笑打问着宫中盛况。
我一字一句,回得周到:「宫里宫外,都有陛下做主,由不得我操心,自然样样都好。」
朝臣命妇无不艳羡:「陛下对娘娘用情至深,感人肺腑。」
「只说这空置六宫,独独恩宠娘娘一人,便是多少人做梦都不敢想的福分。」
「皇后贤能端庄,帝后一心,惠及万民,是天下之福啊。」
「娘娘是有福之人,进了有福之门。」
主母讪讪应和:「是是是,还是娘娘命好,嫁得如意郎君,还命里主大富大贵!不像然然,命苦!」
沈歆然一身素缟,苍白憔悴跪在人后的角落里。
听到主母提到她,才蓦然抬头。
只与我短暂对视的那一瞬,猩红的眸子里,带着浓浓的不甘和恨意。
我知晓,一炷香之前,主母劝她礼仪周到时叹息过:「她倒是好命,嫁了不受宠的祁王,却被捧在掌心,最后成了天下之主。」
「我儿嫡出闺秀,却嫁了个病秧子,不仅没捞着皇妃之位,还早早守了寡。」
「如若当初我们没有贪图成王嫡出的身份,而是选了籍籍无名的祁王,以我儿的才能德行,定比她耀眼百倍。」
沈歆然垂头跪坐在软垫上,一把一把往火盆里填黄纸,火光闪烁,辨不清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