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北宁从小就知道,自己长大后要嫁给商玦。
为了这一天,她憧憬了十多年。
可直到距离婚礼只剩三个月时,商玦却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不想娶她。
“温伯父、温伯母,我想取消这场婚约。”
温家别墅,商玦站在客厅一字一句开口。
温北宁听到这句话,只觉如坠冰窟。
还是温父最先反应过来,难以置信的站起身来,“商玦,你在开什么玩笑,你和宁宁的婚事是从小就定好了的!”
是啊,这场婚礼是从小就定好的。
两家世代交好,约定若是生了一男一女就结为秦家,所以温北宁和商玦从一出生就已经定好了婚约。
她和商玦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
她喜欢商玦,商玦也从未对这场婚约提出反对,虽然性格清冷,却一直很照顾她,为了她拒绝所有女生的追求,更是当众宣告过温北宁未婚妻的身份。
如今婚纱、婚戒、连请柬都准备好了……
商玦居然提出要退婚!
商玦目光敛了几分,“抱歉,温伯父,从前我没有遇到过喜欢的女孩,所以接受家族安排也未尝不可,但现在,我有喜欢的人了。”
他的话犹如一道惊雷,轰然在温北宁脑海中炸开。
尤其是在商玦的目光,越过她,看向站在不远处的齐樱后,她整个人如坠冰窟。
那样深情温柔的眼神,自然瞒不了所有人。
温父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再度气火上头,“齐樱?你居然看上了我们家佣人的女儿?商玦,你别欺人太甚!”
齐樱跟温北宁差不多大,她妈妈在温家工作多年,温母就干脆让齐樱也住在了家里。
她平时内向羞涩,胆子也不大,便是此刻,也是一副卑卑怯怯十分害怕的模样。
可商玦却径直走过去,牵住她的手。
“温伯父,我知道退婚是我不对,但齐樱是我喜欢的女孩,请您对她尊重一点。”
如此袒护的语气,更是让温北宁浑身一震。
齐樱清秀的脸上满是泪水,小心翼翼的看向温北宁:“大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我从未想过跟你抢什么……”
言下之意,是商玦非要抛弃堂堂温家大小姐,偏对一个佣人之女情有独钟。
真是把温家的脸面放在地上踩。
商玦将她护在身后,“你不必跟任何人道歉,我这辈子,非你不娶。”
一向冷静的人,居然直接放下了这样的承诺。
温家父母几乎被气晕过去,温北宁更是脸色苍白。
而这时,商家长辈也匆匆赶来,看见客厅里的一幕,商父怒火上头。
“商玦,你给我滚回来!”
商玦身为商氏集团继承人,从小沉稳得体,这是第一次,他护着怀里的那个女孩,没有对任何人屈服。
他再次重复:“父亲,我说过了,我想娶的人,只有齐樱。”
商父气得直接将拐杖扔了过去。
“孽障,你给我滚回家来!”
他吩咐身后的保镖,“给我把少爷抓回来!”
直到商父将商玦带走,温北宁至今还没有反应过来。
而她一向温和的母亲,则冷冷的看向齐樱:“齐樱,我们温家这些年也待你不薄,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齐樱浑身发抖,眼眶红红的,“夫人,真的和我无关,我也不知道商玦……温少爷为什么会喜欢上我。”
她虽然是在道歉,但几乎每个字都在刺激着温北宁。
眼看着温北宁脸色苍白,母亲不忍在她面前说这些,直接将齐樱带到了书房。
而温北宁则坐在客厅,大脑一片空白,仿佛还没从方才的事情中回过神来。
傍晚,别墅外忽然狂风大作,暴雨侵袭。
她终于回神,想起被商伯父强行带走的商玦,心中的担忧忍不住渗了出来。
商伯父一贯对商玦十分严格,小时候哪怕他稍微做错一点事,都要挨家法,如今他堂而皇之,不顾两家的世交关系一意孤行的退婚,还不知道商伯父会如何惩罚他。
终究还是担心,犹豫了几秒,她便还是起身,打伞去了不远的商家。
果不其然,商玦一回家就受了家法,硬生生挨了商父二十鞭。
直到商母抱着他哭着求情:“不能再打了……商玦,你快说你知错了!”
可哪怕衣服都染了一大片血色,后背也已鲜血淋漓,商玦却仍跪的笔直。
打完后,又被赶到别墅外罚跪。
温北宁撑着伞赶过去,入目就看到他浑身湿透的跪着地上,背上全是血淋淋的鞭痕。
她心狠狠一揪,忽然想到几个月前商玦掉下山崖,被困在雪山里一整晚,受过很严重的伤。
养了很久才养好身子。
如今又怎么受得住这样的惩罚。
她立刻快步走过去,将伞撑在他头上。
然后慌张的拿出药想给他擦上。
可是还没碰到他,商玦便身体一偏,躲开了她的手。
温北宁身子一震。
她太明白这个动作的含义,曾经有女孩想对他献殷勤时,商玦就总是这样冷淡的拒绝。
那时,他会说:“抱歉,我已经有未婚妻了。”
一直以来,温北宁是唯一能接近他的异性。
而如今,她居然成了被避嫌的人。
温北宁压下心头刺痛,终究不忍:“我去帮你向商伯父求情。”
商玦却只是冷淡的看向她:“温北宁,你如果真想帮我,就答应退婚。”
这桩婚事,俨然已经是他迫不及待想摆脱掉的。
温北宁心中一痛,“我们订婚这么多年,我以为……你是喜欢我的。”
还没来得及听商玦的回答,齐樱就从不远处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