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司,老吴和老杜不在,只有黎颖趴在工位上睡觉。
楚弥打开尚有余温的外卖,吃着吃着眼泪就掉下来。
她的记忆依旧停留在见到周庭那刻。
三年不见,周庭意气风发更胜当年,看她的眼神深情肆意,却永远不再属于她了······
吃完外卖,楚弥简单收拾了下,开始给谢楚的别墅作图。
老吴和老杜是卡着点进办公室的,两人都夸楚弥怼赵招娣怼得好。
楚弥讪讪一笑,也没作声。
既然撕破了脸,楚弥已做好只要赵招娣找茬随时开干的准备。
但接着的几天很平静,黎颖说赵招娣被派去江州学习了。
白玖凝也一连好几天没出现在公司,楚弥的小日子过得特别惬意。
这几天,季老太太的葬礼轰动了整个锦城。
季济民私生活不检点,但在生意上却极有天分,多年的稳扎稳打早就令季氏站在锦城商圈的顶端。
季鹤念完大学没进季氏,但熟人都知道,季氏麾下这两年最赚钱的新能源公司是季鹤创立并养大的。
季鹤最擅长打商业纠纷官司,经过几年的历练,他在商圈也积攒了不少人脉。他的“盛行”律所成了众多法学学子仰望的高不可及。
老太太的葬礼惊动了整个锦城,但媒体上却没有流出一张和葬礼有关的照片。
以至于楚弥想看看季鹤有没有伤心过度,都没在网上找到任何线索。
楚弥把所有心思放在别墅装修图纸的设计上,周四下班把所有的图纸发给谢楚。
谢楚在微信里秒回“可以”,并说不要替他省钱,所有东西都用最好的。
谢公子如此豪爽,楚弥也不敢把这个大冤种宰太狠,把做好的预算文档从电脑中拉出来,又添了七七八八,发给谢楚。
谢楚微信回过来句:“没问题,明天可以签正式合同。”
“谢公子,你现在有没有时间,我想带着合同去见你。”楚弥怕夜长梦多,用语音问。
“那就来呗。”谢楚很爽快,发来个位置。
楚弥先回租房换了件衣服,补了个妆,开车来到零点会所的二楼包房。
包房内烟雾缭绕,谢楚正搂着个红衣美人儿喝交杯酒。
“谢公子海量!六六大顺,再来一杯凑足六个!”一旁的黑衣女人把刚斟满的酒杯递向谢楚。
谢楚放下手中的空杯,抬眼看到楚弥,笑着喊了声“来啦!”
“谢公子,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楚弥站在门口,满脸尴尬。
刚才她有敲门,明明是谢楚让她进来的。
“绝对没有。”谢楚说着给两个女人使个眼色,两人悻悻离开包房。
谢楚长臂一伸,把包房的门关上,笑着看向楚弥:“合同呢,我马上签字。”
这么豪横的大冤种确实不好找,但楚弥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谢楚,签了单子,是不是还有附加条件?”
谢楚嘿嘿一笑,“我的游戏公司现在正处于研发的关键时期,急需大额资金注入。我爸嫌我私生活太随意,撂下狠话,不带个正儿八经的女朋友回家,就不给我公司投一分钱。”
楚弥半信半疑,“你女人那么多,我何德何能入你的眼?”
“我外面女人是多,但都上不了台面。前几天CC酒吧那个你也见了,就睡了一次,她就谎称怀孕想上位。”谢楚耐心解释。
“你就不同了。你对我没有非分之想,我对你也没有。关键我和你是双方家长认可的相亲对象。把你带回家,事半功倍。”
“公平交易,童叟无欺。”楚弥揉了揉心口,伸出右手和谢楚击掌,“需要我怎么配合,一周去你家几次,陪你爸妈吃几次饭,送几次礼物,我一定做到。”
“明天晚上去我家露个脸,如果需要就吃顿饭,不需要你拎包走人。”谢楚高兴坏了。
楚弥真是比各哥们还哥们!
楚弥吁了口气,把合同和笔掏出来,“好好看一看再签。签字后三个工作日之内,公司会派施工队进场,你要先付百分之二十的装修预付款。”
“不就是钱么!”谢楚拿起笔,在合同上刷刷刷写上自己的名字,“凡是钱能解决的都不叫事儿!”
“谢公子简直壕无人性!”楚弥由衷夸了句。
楚弥拿着二百二十八万的装修合同激动万分。
到账后,光提成她也能拿到个小十万。
楚弥起身要走,谢楚也没挽留,叮嘱她,“明天晚上去我家,别化太浓的妆,别露.胸露腿,就穿你去CC酒吧那身。”
“好。”楚弥朝他做了个“OK”的手势。
回租房的路上,楚弥心情好到无法形楚。
轻而易举就拿下这么大的单子,赵招娣会生气呢,还是会高兴?
手机来电响了,是多日不联系的季鹤。
“季律师——”楚弥心情好,说话的声音也温柔了不少。
“把我车送君悦府来。”季鹤嗓音还是有些沙哑。
楚弥发现前面在堵车,“你的车被我停在小区了。我现在被堵在金阳路,大约半小时能到你那边。”
“不急。”季鹤尾音幽幽。
“好。先挂了。”楚弥主动挂了电话。
拿到谢楚的单子,楚弥的腰杆忽然硬起来,对季宅的装修也没那么多执念了。
最近,她不想再在季鹤面前做舔狗。
那头的季鹤却有些失神。
每次和楚弥讲电话,楚弥那边还意犹未尽,他已经结束通话。
虽然看不到,但他能想象出楚弥的抓狂。
刚刚在电话中,他以为楚弥会说几句令他心跳失衡的话,但很遗憾没听到。
因为老太太的葬礼,他四天没见到楚弥了。
不知为什么,这几天他满脑子都是那个风情万种的女人。
还不止一次想起两人在床上的缠绵。
他从来都是冷静的,但却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常常会想起那个叫楚弥的女人。
楚弥的电话在四十分钟后打来,说已经把车停在君悦府地下停车场了,让他下楼拿车钥匙。
他攥着手机愣了愣,“你上来吧。”
楚弥想都没想就应了。
很快,敲门声如同一把小钩子,勾在季鹤心上。
季鹤拧开门把手,把门口的女人扯进房间。
楚弥双腿还没站稳,唇就被季鹤用吻封住。
外面天色完全黑下来,房间内只亮着一盏壁灯,明暗交错的光线令季鹤越发放肆。
两人旱了几天,一点就着。
季鹤的吻落下来时,楚弥是想拒绝的,但身体率先臣服。
季鹤这次很急切,连卧室都没进,但主动用了小雨衣。
楚弥揉着快要断掉的腰,从沙发上爬起来,把车钥匙放到茶几上。
“要走么?”季鹤已穿好衣服,神色平静,像什么都没发生。
“不走难道还要陪季律师过夜!”楚弥心里有气,缓缓起身。
每次完事儿,季鹤就高冷得六亲不认。
她看过一档情感类访谈,一位心理学家说激情过后,男人要主动拥抱女人,说些情话,女人才会有愉悦感。
但这些在季鹤身上根本行不通。
以前还可以看在季宅翻修的份上,死皮赖脸住一夜。现在季家有丧,加上季鹤这个提上裤子不认人的德性,她根本看不到拿单的可能。
睡就睡了,成年人的男欢女爱,无所谓亏欠不不亏欠。
楚弥拿起外套,临出门又心血来潮问了句:“季律师,你家老宅东楼的翻修准备什么时候开始?”
“这不是楚小姐该操心的。”季鹤冷漠依旧。
楚弥走的时候故意“呵呵”了声。
房门关闭,楚弥的高跟鞋声渐行渐远,季鹤的心空落落的。
他点支烟,只抽了一口,然后看着它在手指间燃烧殆尽。
楚弥回到租房,这一夜睡得特别香。
她是被房东催缴房租的电话给吵醒的。
好话说了一箩筐,房东给她下了最后通牒:下周一必须搞定,否则只能搬走!
她租的房子不大,但小区地段不错,设施也好,不算物业费,每年租金一万八。
现在,她所有银行卡的钱加一起还差四千。
楚弥躺床上,绞尽脑汁想着该去哪里找四千块。确切地说,最少要搞到五千块,因为她还要留下一千块的生活费。
想来想去,又想到季鹤身上。
那场同传的酬劳,季鹤可是给了一万块的,但她那时候脑子进水拒收了。
还真该像季鹤说的那样,一码归一码。
要钱的事儿还真不好意思说,她索性给季鹤发了条微信:【季律师,那场同传的薪酬还是给我吧!】
楚弥以为季鹤会装死,没想到季鹤秒回:【不是不要了么?】
楚弥:【我人穷志短,再不交房租就要露宿街头了!】
后面还配了个可怜巴巴的表情包。
很快,季鹤发来一笔一万块的转账。
楚弥以为自己看错了,睁大眼睛又看了一下,确实是一万块。
楚弥怕他反悔,急忙点了接收,又发过去“谢谢”两个字儿。
季鹤没有再回。
楚弥把微信中的钱转入银行卡之后,给房东转了一万八,随之房东的电话打过来说收到了。
楚弥长长舒了口气,刚放下手机来电又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