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和一个男孩从青春时期在一起,蹉跎了八年,最后他送了别人五万多的项链,送我一千块的口红。
方瑾说在他心里,我配不上五万多的项链。
我也一度认为,自己确实配不上。
人家方瑾白富美,别说五万多的项链,就是五十万的,在楚昂心里,她也是配得上的。
我家里条件在这儿摆着了,我爸爸种大棚,挣得每一分钱都不容易,一千块的口红我已经觉得很不错了。
人与人的需求不同,自然有逾越不了鸿沟。
楚昂即便有钱,也只会给我买匹配我身份的东西。
人性就是这样,他没有错。
我想得通,可仍旧觉得心里好痛。
尤其是当刘嘉易毫不犹豫地付款,想把最好的、最贵的,买给我。
我的八年,输给了这第三次见面。
我站在街上,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刘嘉易皱眉,伸手抹去我脸上的泪,抿唇问我:涂可,你是不是后悔了?
现在后悔有点儿晚了吧?
我摇了摇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不后悔,只要你不后悔就行。
有关五万多的项链这件事,后来隔了很多年,我跟我爸以开玩笑的方式提过一次,他当时就生气了,说:你那时候怎么不给爸爸说呢,爸有钱,你要是说了,爸直接就带你去买。
他说完,又补充一句:就算没钱,爸借钱也给你买。
爸爸可能没什么本事,但爸爸会永远地爱你,做你的底气。
我和刘嘉易结婚的日子定得很仓促。
和订婚一样仓促。
算起来,不过是和楚昂分手一个半月,我就和刘嘉易领了证。
对此欢欢说:咱们农村就这样,相亲、订婚、结婚,看对眼了就是快,想不快都难,媒人比谁都积极,生怕跑了她的大鲤鱼。
哈哈哈,哈哈哈……
我被她逗得前仰后合,她抱着个小娃娃,也咧着嘴笑:就是因为这样,离婚率也高啊,其实结婚还是不能太草率,一定要相互了解,脾气啥的合得来才行,这个过程不能省,省了这个过程,说不定会浪费更多的时间。
……有道理,我觉得我有点儿草率。
你草率啥啊,刘嘉易不是和你打小就认识吗,那叫青梅竹马,这还叫草率?
我就幼儿园时和他见过,其实一点也不熟。
可可,你知道打败离婚魔咒的另一种魔法是什么吗?
……什么?
听爸爸的话。
啊?
啊什么,我老公也是我爸给挑的啊,没什么大本事,但是疼老婆孩子,挣钱都上交,还顾家。
欢欢与我一同长大,实在不是读书的那块料,初中毕业后上了个技校。
当时在学校谈了个男朋友,外地的,领回家见了爸妈,结果他爸观察了几天,死活不同意。
哭完闹完,最后还是分了。
再后来家里给她介绍了现在的老公。
她感慨道:听我同学说,我之前谈的那个,结婚后又离了,忒不是东西,他赌博,赌输了回家问媳妇儿要钱,媳妇儿不给,直接一脚踹过去,他媳妇儿怀着孕呢,救护车给拉走的。
我想想就胆寒,他又是外地的,我那时候要是真嫁了他,他把我打死我爸妈都不知道。
现在说是男女平等,实际这个社会对女的是不公平的,就从力气说起,真到了动手的地步,有几个女的打得过男的?
当然了,现在敢对媳妇儿动手的男人很少,但少不代表没有,坏男人需要擦亮眼睛去辨别,尤其是结婚的时候,女孩子还是要多听家里意见,咱爸妈可都是过来人,看得比我们远,真到了以后哭着说早知道当初听我爸妈的,那就太晚了。
听人劝,吃饱饭,这句话尤其适应于女孩子。
男孩小时候要听妈妈的话,女孩长大了要听爸爸的话。
很幸运,我听了他的话,嫁给了他考察了两年的女婿。
距离婚礼半个月的时候,有天晚上,楚昂来了我家。
我把他联系方式删除后,他换过别的手机号,给我打电话。
只打了一次,接通后我便挂掉了。
是真的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牵扯和瓜葛。
我爸说得对,他没有杀人放火,犯的是道德上的错。
道德上的错,你可以谴责,但没办法制裁。
这世道就是这个样子的,他在感情上伤害了我,只要他不在意,依旧会过得很好。
人人都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甚至有可能,他根本不会意识到自己有什么过错。
他会过得很好,连愧疚都不曾有过。
所以请那些受到过伤害的女孩子,也务必要走出来。
请务必要走出来。
你在哭,他在笑,你心有不甘,想要报复,事实是感情上的事,辜负了也就辜负了。
法制社会,不是异想天开,报复谁啊?
所以哭过闹过,请一定要活得漂亮,化个妆,好好地对待自己,送自己玫瑰,吃一顿大餐。
报复不了别人,至少不要报复在自己身上。
看一看身边被忽略的风景,陪一陪家里人,站起来直面生活,勇往直前,终有一日,回头再看,过往不过是一笑而过。
继续往前走,还会有更美的风景。
远离伤害你的人,好好地爱自己,爱值得的人,才是最好的报复。
就像我在家蓬头垢面、痛彻心扉的那半个月,手一直在抖。
楚昂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明明心里叫嚣着,八年的感情呢,听他解释,让他道歉,给他一次机会……可我仍是用仅存的尊严,咬着牙对他道:
如果你要脸的话,滚远一点,不要再打给我。
自我与他认识,一向是个好脾气的姑娘。
他约莫估计着又过一个月了,我的气也该消了,晚上开车过来,敲了我家的大门。
以往,只要他过来,爸爸都是一脸笑意,热情地招待。
此刻,他板起脸,怒气冲冲地把大门关上了。
走走走!你赶紧走!我们家不欢迎你,以后别来。
楚昂是带着礼物上门的,他站在门外,声音一如既往地斯文冷静:叔叔,让我跟可可谈谈吧。
谈什么谈!没必要,你赶紧的,再不走我可拿粪叉子了!
我听到动静出来,得知是他,脸色立刻难看起来。
隔着大门,冷冷道:我们没什么可谈的,你回去吧。
可可,我就说几句话,说完就走。
……你站外面说吧。
你气消了吗?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