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了个借口,回到老家,躲避顾家的视线,引产。
手术室,冷气开得很足。
手术台冰冷刺骨,比寒冬的冰,还要冷三分。
我躺在手术台上,医生在准备器械。
肚子里的宝宝像是察觉到危险,动来动去,很不安生。
我曾日夜摸着肚子,和小小的他说话。
期盼他的到来。
现在,我却要杀了他。
我刻意麻木的心,骤然一缩。
聚光灯下,泪水汹涌而出,顺着眼角滑落。
【你确定要引产吗?再过几个月,就要生了。
况且,你天生子宫壁很薄,这个孩子很有可能是你这辈子最后一个孩子。】
我犹豫了片刻,咬着牙,从气管挤出一个字,
【做。】
说完,我像泄了气的皮球,失了所有力气,瘫软在手术台上任医生摆布。
我坚持要求不打麻醉。
我在心里,轻轻的念了一声。
宝宝,对不起。
强烈的剧痛,让我在清醒和梦境之间穿梭。
一会是,孩子顺利诞生,他获得了全家人的宠爱。
一会是,孩子被他爸爸摘除器官,移植到另外一个孩子身上。
孩子出生不久后就死了。
是个小女孩。
如果,他的爸爸爱他多好。
我就会有一个小公主。
我强忍悲痛,将她火化。
带走了她的骨灰。
我失魂落魄的抱着盒子回到出租屋,一坐就是一整天。
人好像死了一样。
丧失了所有的观感。
顾怀安打来电话,清冷的声线带上关切,
【宝宝还好吗?】
我紧紧的抱着宝宝的骨灰盒。
许久,暗淡得没有一丝光亮的眼睛闪动了一下,低低的回了一声,
【挺好的。】
她的爸爸不爱她,只想要她的命。
她离开了。
这个结局,挺好的。
只是,我付出的代价比较惨痛。
终身不孕。
他松了口气,放松了下来,
【那就好,我希望,我们一家人都好好的。
乖乖在家等老公,老公很快就回来了。】我嘴里藏到浓浓的苦涩,苦得我控不住弯腰吐了出来。
半年后,顾怀安从澳洲拖家带口的回来了。
他想见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