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句话,让裴觉脸黑了好几天。
无所谓,反正快杀青了。
但就在杀青前几天,出了个不小的意外。
一段船中戏,大风天。
录音师去上厕所了,我暂顶他的工作,站在甲板边缘,举着比我人还长的麦克风。
我有点不平衡,摇摇晃晃。
一阵狂风吹来,没站稳,我就从船上掉了下去。
下面是湖,而我不会游泳。
混乱间,我听到一声疾呼。
岁岁!
裴觉直直跳了下来。
他紧张地抱着我,像是再也不撒手了似的。
后来,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醒来在陌生的房间里。
床头有手写留言:
这是我家,离拍摄基地不远,给你请假了,先休息几天。要换衣服的话,衣帽间里有,刚叫人买的女士衣物。
字迹一看就是裴觉的。
很多演员在拍摄基地周围有房。
裴觉也不例外。
以前我看八卦,说他大多数时候都住在这儿。
房子很干净,我进入衣帽间,一把碎花伞,最先映入眼帘。
正是很多年前,我给裴觉打的那一把。
伞已经很旧了,质量也不好,可它却被放置在衣帽间的最中心。
我忽然想起大雨滂沱的那一天。
我用这把伞,遮住了狂风暴雨。
裴觉一直想把我轰走。
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扯开他的外衣,检查他的伤口。
你他——他想说脏话,又忍住了。
还好,不用去医院。我把伞往他手里一塞,你等着,我去买药,很快回来。
赶紧滚!
他暴躁极了。
十分钟后,我去而复返,买了药,还买了吃的。
大雨把我浇成小水人。
他沉默地望着我。
从那天开始,裴觉没再跟我说过一句脏话。
后来我才知道,其实,他那天很震惊。
从未有人在他的生命里去而复返。
我是第一个。
……
回忆结束。
我找到女士衣物,慢慢换着。
上衣还没穿好,衣帽间的门突然被推开。
我和裴觉面面相觑。
有点尴尬。
裴觉赶紧退了出去。
待我换好衣服,他焦急道:你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我以为你又走了!
我:凶什么。
裴觉愣了下,气焰全消。
以前这句话很管用。
只要裴觉脾气上来,我就不轻不重地问一句凶什么,他立刻偃旗息鼓。
没想到,如今还管用。
我接着道:我还没怪你呢,你进衣帽间怎么不敲门?
我又不知道你在里面!他涨红了脸,我什么都没看到,真的!你要是不爽,我可以跟你道歉,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