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她的——
不是锋利的簪子。
而是白云锦清脆的笑声。
“一只蚂蚁在狮子面前吵嚷着,狮子是不屑看一眼的,苏容华,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蚂蚁太小了,还入不了狮子的眼,而你亦入不了我的眼,杀你……我嫌弃脏了手!”
噹——
那根簪子落地。
在宽广的回廊上,显得那么的渺小。
亦如此时苏容华。
那么渺小!
白云锦心中冷笑,如此渺小的苏容华,她怎么可能斗不多!
为什么斗不过!
……
墨成归没日没夜照顾白云锦,不吃不睡七日,再厉害的人,终归是熬不下去,他趴在她的床头,沉睡!
梦中。
大雪纷飞!
他一袭黑色长袍,腰悬长剑。
黑色的长靴踩着厚厚的雪,咯吱咯吱……
他踏入千秋殿,从白云锦睡过的龙床下的密室中,找到了林公公。
床板抬起的一瞬间。
林公公便走了出来。
见到是他,丝毫不意外他的到来。
林公公面上亦毫无惧色,倒是多了几抹耐人寻味的神情,让他一时看不透。
墨成归不喜林公公。
自从白云锦登基之后,林公公便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他没有指引她走上正道。
反而怂恿她胡作非为。
逼自己走到这一步。
墨成归的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满,“你应该感激,感激本王不杀你!带着你的狗命离开京城……”
他的话还未说完。
“哈哈哈——”林公公已经笑出了声。
他的笑,很尖锐很刺耳。
“墨成归,一个小姑娘,从情窦初开的十五岁,便喜欢上你,整整十年,老奴想着,一块千年的寒冰,也该捂化了,而你呢?你的心捂不热也就罢了,还拿着冰冷的刀捅她,刀刀捅心,你还是人吗?老奴每夜守着她入睡,你可知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什么吗?是——小哥哥,我心疼!她心疼!”
苦,白云锦只往心底咽。
她问不出口的话。
他帮她问!
墨成归不为所动,甚至轻笑出声,“她喜欢一个人,那人就一定要喜欢她吗?林公公,你说这是什么道理!”
话中的意思便是——白云锦活该了!
瞧见林公公带着怒意的眸子,他又道:“你替她委屈?”
那谁又替他委屈?
他烦透了!
烦透了她的执着!
“林公公,你觉得她爱我,她的十年付出,是个人就该回报,错了!大错特错!她不是爱本王,只是因为得不到,久而久之心底有了怨念,分不清什么爱,什么是占有罢了!”
“呸——”
林公公啐了一口。
墨成归的话是几个意思?
他还委屈了。
“墨——”他想要为白云锦争口气。
至少,要让他知道,她的付出有多么不值得。
倏地,他瞧见墨成归的眸底,一抹熟悉的神情,同白云锦眸底的那抹伤痛,重叠在一起。
林公公忽而明白了!
继而疯狂大笑了起来。
笑到老泪纵横!
“墨成归,不爱一个人,便不会在意这个人的全部,更不会在意她是真爱你,还是把你当成了得不到眼馋的玩具!你是喜欢她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