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悔了我的婚,要娶我姐姐。
姐姐帮我擦掉眼泪,柔声问我:「这个太子不乖,咱们换个太子,好不好?」
我乖巧地窝在她怀里说:「那便姐姐做主吧。」
我是姐姐白昭懿养大的。
母亲过世得早,我又是个病秧子,小时候不懂事,还抱着姐姐喊过「娘」。
我俩在将军府的日子,都算不得多好。
上面五个哥哥,沾染着武人的戾气,都瞧不起女人,尤其不待见我们这些没嫁人的妹妹。
但白昭懿不忍着。
父亲向来不管孩子们,任由她跟到演武场,只要不被打死,她爱做什么便做什么。
五个哥哥,背地里都叫她「母夜叉」。
那年我五岁,攥着姐姐的小拇指,问她:「娘亲、娘亲,『母夜叉』是什么呀?大哥他们为什么都叫你『母夜叉』呀?」
白昭懿用另一只手给我拌面糊,眼皮子都不抬一下:「迟早给他们一叉一个,都串起来!」
「就像糖葫芦一样吗?」我童言无忌,逗笑了她。
她给我喂饭,再三强调:「别叫我『娘亲』。我是你姐姐,亲姐姐。」
见我懵懵懂懂,她说:「但你拿我当娘也行。我可不要听别人讲,说我们攸宁有娘生、没娘养。」
我傻乐呵,又喊了她一声「娘亲」。
一直到我六岁喊姐姐「娘亲」的时候被爹听见,被他提起马鞭狠狠收拾了一顿,我才改了口。
我后来才知道,最早是我大哥哄着我这么叫的。
他嫉妒白昭懿一介女儿身,却在演武场里处处胜他一筹。
他想坏了她的名声,想让她从此没脸走出大门。
那使我困惑了很久:七尺男儿,怎么心眼比针眼还小?
姐姐第一次出征,是在我七岁那年。
我不知道她是做什么去的,只知她那一身朱衣银甲好看极了。
她那时没有马高,但一个漂亮的翻身就稳稳坐在了马背上。
本朝九十余年间,她是第一个女前锋校尉。
我甩开婢女的手,小跑过去,摸到了她脚下踩着的马镫。
她俯下身,伸出手,好看的瑞凤眼笑得弯弯的:「宁宁想不想骑大马?」
父亲转头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姐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