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廷正欲将这几日的事情告诉林惜月,门外有人传话,说是张副官回了帅府。
段廷眼皮一跳,表情微微发沉。
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气压,很快便让林惜月感受到了。
他回来,你不高兴?林惜月将混沌眸子转向段廷,大致摸索他的方位。
他让我很失望。段廷叹了口气,随即站了起来。
他揉了揉林惜月的手背,本想再落下一个吻,但还是生生忍住。
你好好休息,我跟他谈谈便回来陪你。
林惜月没有吱声,他来不来,都不打紧。
眼下她也说不清自己对段廷到底是何情感,但毕竟是烙进自己骨血中的人,就算她口口声声说着要放下,但对方留下的痕迹是没法抹去的。
就好像她胸口那个枪伤留下的狰狞痕迹,也会至死跟她入土。
林惜月也扪心自问过,如果多年前她就有预知和段廷结局的能力,还会不会跟他开展那段长达七年的感情。
此时此刻要她作答,她也是会肯定点头的。
可能她短短二十多年的生命中,最鲜艳的色彩便是那七年。
亦或者,她活在这世上,就是为了跟这个男人相遇。
被他宠被他爱,也被他折磨。
这一切,皆是命。
在宿命的掌心中,她做不到寿终正寝,只能坦然接受英年早逝的结局。
而她和段廷,在她坠下悬崖的那一刻,就已缘断。
林惜月出神地想了很多,直到丫鬟端饭进来喊她用膳,她才意识到已经晌午。
饭是凉的,这让林惜月有些意外。
出什么事了?林惜月问向丫鬟。
她看不见丫鬟的神情,但这冰凉的饭菜已经说明了一切。
段廷是不可能让厨房给梅苑送冷掉的饭菜。
夫人,今日厨房灶台出了点问题,所以没法热饭,您要是没胃口,我去给你拿些糕点过来吧?
丫鬟规矩说道。
我是问你外头发生了什么事?林惜月语气顿了顿。
没没什么呀,夫人怎么这样问?丫鬟的声调依旧。
我要见段廷。林惜月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大帅在处理公务,他说等忙完了就会来的。丫鬟应道。
我亲自去找他。林惜月站了起来,摸索着扶到了桌角。
丫鬟这下急了:夫人,大帅现在不在府里,他吩咐了奴婢好好在梅苑照顾您
林惜月紧了紧五指,朝床的方向走去:那你请贺大夫过来,我该治疗了。
丫鬟只得照做,片刻都不敢耽误。
待贺寒过来,丫鬟依旧立在屋内没有走开。
贺大夫的治疗不能有外人干扰,你到门外候着,任何人都不能放进来。林惜月对丫鬟命令道。
等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人,林惜月的情绪依旧处于紧绷状态。
这么匆忙把我叫来,怎么了?贺寒正在研究草药,他想给林惜月制定新的治疗方案。
今日上午,你有听到异常的声音吗?林惜月压低声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