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氏快步赶来,瞧见已然下了马车的侯府老夫人,眼底厉色一闪而过,很快关切上前:母亲怎么忽然回来了?是儿媳不孝,竟没听到任何消息,由您奔劳。
老夫人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没吱声。
焦氏似乎习惯了,上前要扶她:母亲,这地滑......
不必了,我的外孙和外孙女呢?老夫人径直越过她,往里走。
多年的积威,一开口,想要阻拦的下人们都缩了回去。
焦氏就是恨这老夫人不把她放在眼里!
明明她现在才是侯府的当家夫人,老夫人却死死压她一头,处处不给她脸面。
焦氏心思一转,浅笑:明萝这孩子呀,多半是跟在季清两个人在花厅呢,明萝病了,我请了季清来看,没想到他们倒是十分投缘。
这话说得含糊,其中暧昧之意却不言而喻。
老夫人本就严肃的脸此刻更加端肃,脚下的步子都快了些,怕焦氏再说出更不中听的话,自家的外孙女就要这样许给她焦家了。
却没走两步,脚下一停,瞧见了那个清瘦的身影。
你是我的......萝儿?
一向威严的老夫人,此刻声音都有些发抖。
楚明萝瞧着眼前这个慈和的老夫人,所有的怀疑杂念都消失了,她知道,外祖母是疼她的。
明萝给外祖母请安。
楚明萝忍着哽咽,屈膝行礼,下一秒,就被一个满是苦涩药香的怀抱抱住了,小心翼翼的老人忍不住鼻尖酸涩;我苦命的女儿,我苦命的萝儿啊。
楚明萝再也忍不住,眼泪也跟着落下。
前世她曾埋怨过外祖母,怨她将自己接来京城,却不护着,任她受人欺辱。
可如今她才明白,不是外祖母不好,是那些薄情寡义的小人太过狠毒。
祖孙情深,旁人看得感慨,落在焦氏眼底,却刺得她眼睛痛。
外祖母听说,你来的这一路,吃了不少苦头?老夫人拉着她的手,鼓励的看着她,仿佛在告诉她,有什么委屈就说,外祖母给你做主!
焦氏警惕起来,老夫人虽然不掌家了,但侯爷因为是庶子,对这个嫡母格外孝敬,就怕外人会指着他的脊梁骨骂他忘恩负义,这也是焦氏这么多年来只敢暗地里搞些动作的原因。
焦氏忐忑,楚明萝却早已不是曾经那个莽撞的有点委屈就大哭大嚷的孩子。
她知道,外祖母此刻是强撑着的,她不能为了逞一时之快,逼得焦氏狗急跳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