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容宋衍小说叫做《她不过就是个摆设》,是欧耶的经典之作。该小说节奏起伏得当,值得一看。顾凛都要被气笑了,宣婼竟敢如此挑衅,想必离疯不远了。
宣婼点点头,认命道:“臣妾自然不敢奢望高贵的大皇子给咏儿偿命,但也不能就这么放过吧。”
“你想怎样?”
“让臣妾也将大皇子从假山推下去,不论结果如何,这笔账两清!”
说罢,她就抬脚迈步,像是立时就要去惩戒大皇子。
“你疯够了没有?”顾凛抓着宣婼的手臂,呵斥道:“哪里还有一国之母的样子?”
一国之母?
连弟弟也护不住,她还当什么劳什子的一国之母?
这高墙深院,就是个令人窒息的牢笼,没意思透了。
顾凛只觉得宣婼眼里的灰败之色莫名碍眼,转而问太医:“还能治吗?”
几位太医磕着头,告饶道:“臣等无能……”
宣婼的心直直跌入谷底,一片暗沉。
她僵滞地转过身,朝着床上的咏儿走去,轻轻将他扶起来坐好,拿出手帕给他擦着口水。
顾凛叹息着说:“你放心,朕会派人给他最好的照料。”
“皇上。”
宣婼喊着他,却没有看他,一直专注的给弟弟整理着。
没有露出一点嫌恶,眼神还是那么宠溺。
“咏儿今年五岁,应该开蒙了,我没给他请先生。咏儿喜欢习武,我更不敢给他找师父。”
“他这辈子已经注定不能出人头地,不能建功立业,为什么连平安健康都得不到?”
“顾凛,你告诉我,我已经养废咏儿了,为什么有的人就是不肯放过他?!”
地上跪着的人仍旧大气也不敢出,但每个人心底都微微泛着酸。
宣家,当年可是一大忠臣啊……
宣婼的泪就这样无声的落了满脸,甚至连哭泣的响动都没发出。
怀里抱着个无知的傻子,自己没了喜怒哀乐,更感知不到别人的喜怒哀乐,无忧无虑的傻笑。
这画面,突兀而悲怆。
顾凛心绪被搅扰得烦躁不已,眉间沟壑越发的深重。
难不成在她眼里,他是个小气得容不下五岁稚儿的人吗?
冷声丢下一句“朕还不至于跟个废柴过不去”,便甩袖而去。
宣婼看着顾凛离去的决绝背影,心脏一阵抽搐,密密麻麻地绞痛感袭来。
终究,他们只能走到了这一步。
入夜。
宣咏被安置在了正阳宫。忽的,静谧的夜被一阵喧嚣打破。
宣婼皱眉,快步走到宫门口,远远就看到顾凛阴沉着脸,携着怒气而来。
心跳如擂鼓越跳越快,征愣间他已近在咫尺。
“皇后还真是说到做到。”顾凛咬牙切齿地开口,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若是朕命人杀了你弟弟,你是不是要杀了大皇子?”
他还想着如何补偿宣咏,宣婼却藐视皇权至此!
“臣妾听不懂皇上在说什么。”宣婼心里泛起不祥的预感,下一瞬就得到了证实。
一队内廷侍卫径直闯入,将一个血淋淋的太监丢到宣婼脚下。
“大皇子被这个狗奴才推下了假山,逃跑途中被抓了个正着。不过让你失望了,那孩子没伤到头,只是手骨脱臼。”
顾凛话音刚落,那太监就哭着高喊:“皇后娘娘,小的没用,没能为咏少爷报仇!但小的也如您所愿,报了宣侯的大恩啊——!”
现场骤然一片静谧。
宣家残余的势力一直令皇上如鲠在喉,这话无疑戳到了顾凛的逆鳞,皇后怕是无法善了。
果然,顾凛的脸色更为难看起来。
“宣婼,你还有何话可说?”
宣婼面上看不出丝毫惧怕,甚至抬袖掩唇,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
“皇上可还记得,臣妾说的是,‘让臣妾也将大皇子从假山推下去’。”
众人不禁倒抽一口凉气,皇后是被吓傻了,还是自暴自弃,竟敢直接说出来?
宣婼拂了抚鬓边的碎发,悠悠开口。
“报仇嘛,假手他人有什么意思?有仇我定会亲手报了。”
“你为什么会说沐青说过的话?”顾凛眼里的恼怒霎时化为震惊,双手倏地握住她的肩,低哑道:“沐青在哪,告诉我!”
宣婼看着面前男人急切的眼,有些怔忪。
原来她曾就说过这话啊……
顾凛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加重,再次追问:“说啊!”
见他这么迫切想知道,宣婼心里油然而生一股报复的快感。
“他啊,死了,早就死了。”死在宣家被判通敌叛国的那一夜。
“你大胆……”
脖子猛地被掐住,胸腔的空气迅速流走。
宣婼脸色憋成紫红,但眼中浮上解脱之色。
她怕什么?弟弟成了这样,日日对着,姐弟俩都生不如死。
大不了一起去地下跟爹娘团聚。
顾凛看穿她求死的念头,冷笑道:“想死?没那么容易。”
感觉到他松了力道,宣婼倔强地继续激怒顾凛。
“是我指使人伤了大皇子,顾凛,废了我啊!赐死我啊!”
她的贴身女官磕头哭道:“娘娘您别这样,咏少爷需要您啊!”
“朕知道皇后现在什么都不怕了。”顾凛凑到宣婼耳边,薄唇残酷地一张一合,“就是不知道,你那个傻子弟弟,怕不怕痛?朕好奇得紧。”
宣婼瞪大眼,刚强的神色骤然软下来,身子也克制不住地发颤。
傻子还有痛觉吗?
死由来轻松,但死的过程……
“咚”的一声,是身子坠地发出的沉闷声音。
顾凛将宣婼甩到地上,并没有惜力,而她却木然无所觉,仿若木偶。
死气沉沉的眼,看了就止不住的烦躁。
“皇后御前失仪,禁足一个月。”
顾凛沉着脸离开,同时吩咐暗卫密切注意宣婼的动静,任何关于沐青的线索都不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