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是《叫了四十年夫君,今生我只喊他兄长》的是作家汤隐梦呓的作品,讲述主角苏琬萧璟的精彩故事,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如下:“咔哒。”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在安静的暖阁里显得格外悦耳。苏琬将一枚雕着海棠纹的黄铜对牌轻轻扣在红木桌案上,推到了满脸倦容的管事嬷嬷面前。“李嬷嬷,这里是对牌。清点完库房剩下的银炭,记得把数目记在天字...
“咔哒。”
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在安静的暖阁里显得格外悦耳。
苏琬将一枚雕着海棠纹的黄铜对牌轻轻扣在红木桌案上,推到了满脸倦容的管事嬷嬷面前。
“李嬷嬷,这里是对牌。
清点完库房剩下的银炭,记得把数目记在天字号账本上,而不是地字号。
前两日寿宴人多手杂,若是有损耗,别急着报损,先查清楚是哪个院子领走的。”
她的声音不急不缓,如同这就着暖炉温过的一盏茶,入耳熨帖,却又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清明。
李嬷嬷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接过对牌,原本眼里的那点轻视瞬间散了个干净,换上了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是……大**心细如发,老奴这就去办。”
“去吧。”
苏琬端起茶盏,轻轻撇去浮沫,动作优雅得像是一幅画。
这是她成为“大**”的第三天。
这三天里,她没有在那所谓的千金**的虚荣里沉溺哪怕一秒。
她像是一块海绵,疯狂地吸收着卫氏夫人抛给她的每一个管家任务。
前世四十年的主母生涯,早已将这些琐碎磨练成了她的本能。
坐在上首正在闭目养神的卫氏夫人,此刻缓缓睁开了眼。
她看着下方那个坐姿端正,处理事务游刃有余的少女,眼底闪过一丝极为满意的精光。
原本以为收个养女只是为了堵住儿子的嘴,没想到,竟捡了个能干的左膀右臂。
“阿琬。”
卫氏的声音柔和得有些失真。
“母亲。”
苏琬立刻放下茶盏,起身垂手而立,恭敬却不卑微。
“你做得很好。”
卫氏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比你那个整日只知道斗鸡走狗的大哥,强出百倍。
以后这院子里的琐事,你多替我分担些。”
“能为母亲分忧,是阿琬的福分。”
苏琬低眉顺眼地应着,心底却是一片冷硬的清醒。
她知道,卫氏的夸赞不是因为母爱,是因为她好用。
在这个家里,有价值,才有尊严。
……从荣禧堂出来时,天色已近黄昏。
冬日的残阳如血,铺洒在侯府那些层层叠叠的琉璃瓦上,折射出一种令人目眩的凄艳。
苏琬裹紧了身上的新做的大红羽纱斗篷,沿着抄手游廊往回走。
冷风夹杂着雪粒扑在脸上,让她时刻保持着高度的警觉。
“站住。”
一道阴沉的声音突兀地从假山石后响起,截断了她的去路。
苏琬的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只是拢在袖中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
下一秒,一股大力的拉扯猛地袭来。
天旋地转间,她被狠狠地甩在了一根冰冷的红漆柱子上。
“唔……”背脊撞得生疼,苏琬闷哼一声,还没来得及站稳,一道高大的阴影便笼罩了下来,带着浓烈的酒气和压抑不住的暴怒。
是萧璟。
他显然喝了不少酒,那双总是不可一世的桃花眼里布满了***,死死地盯着她,像是要从她脸上看出两个洞来。
“苏琬,你很得意是不是
”萧璟一只手撑在她耳侧,将她困在自己与柱子之间狭小的空间里。
他的呼吸粗重滚烫,喷洒在她脸上,却让她感到一阵生理性的恶心。
“把全家人哄得团团转,成了侯府的大**,手里拿着对牌发号施令……”他冷笑一声,手指粗暴地挑起她系得一丝不苟的斗篷带子,“怎么
真以为穿上这身皮,你就变凤凰了
忘了自己以前是怎么跪在我脚边求我多看你一眼的
”苏琬背靠着冰冷的柱子,抬起头,静静地看着这张曾经让她爱了一辈子,也恨了一辈子的脸。
前世,面对这样咄咄逼人的他,她只会哭,会解释,会试图用柔情去感化这块石头。
但现在,看着他这副失控的模样,她心里只觉得——可悲。
这个男人,习惯了她的顺从和卑微。
如今她不想玩了,把棋盘掀了,他却受不了了。
这哪里是爱
这分明是顽童失去了心爱玩具时的无能狂怒。
“世子爷。”
苏琬开口了,声音平静得像是一潭死水,“您喝醉了。”
“我没醉!”萧璟被她这种公事公办的态度彻底激怒了。
他猛地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鼻尖,咬牙切齿道:“别用这种死气沉沉的眼神看着我!苏琬,你别忘了,你是为了谁才跳的那荷花池!你为了荣华富贵认贼作父,你……”“兄长。”
两个字,清清楚楚,字正腔圆,像是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萧璟的怒火上。
萧璟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的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脏话。
苏琬迎着他震惊的目光,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极淡,极守规矩的笑意。
她抬起手,用一种极其缓慢,极其坚决的动作,将他撑在柱子上的那只手,一根根掰开。
“兄长,这里是内院通往荣禧堂的必经之路。”
苏琬整理了一下被他弄皱的衣领,语气温和得无懈可击,“若是被母亲看见,兄长满身酒气地将妹妹堵在角落里,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妹妹
”萧璟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猛地缩回手。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叫我什么
”“既然入了族谱,记在母亲名下,您自然是我的兄长。”
苏琬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这一步,划开的是名为伦理的天堑。
“兄长今日失态,阿琬可以当做没看见。
但若是传出去坏了侯府的门风,损了母亲的颜面……”她顿了顿,眼神骤然变得锐利,直刺他的心底,“到时候,怕是连那三十板子都挡不住母亲的***之怒。”
“你拿母亲压我
”萧璟气笑了,眼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阿琬不敢。”
苏琬再次行了一个标准的万福礼,动作行云流水,挑不出一丝错处,却也透着一股令人绝望的疏离。
“只是阿琬如今既然享了侯府的尊荣,自然要维护侯府的体面。
兄长若是真的闲得慌,不如去书房读几页书,或者去练武场骑骑马。
毕竟……”她抬起眼帘,目光轻飘飘地在他那身依然带着些许纨绔气的锦袍上扫过。
“毕竟,侯府未来的顶梁柱,不该只会对着一个弱女子发酒疯。”
说完,她没有再看他那张青白交加的脸,绕过他,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风雪里。
这一次,她的背影挺得笔直,没有一丝颤抖。
萧璟僵硬地站在原地,保持着那个被推开的姿势。
寒风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的枯叶。
他看着那个红色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拐角处,那种心脏被人硬生生挖走一块的空洞感,再一次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
以往,只要他一回头,那个唯唯诺诺的影子永远都在。
可现在,她走了。
走得那么干脆,那么理直气壮,甚至还站在道德的高地上,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兄长……***兄长!萧璟猛地转身,一脚狠狠踹在旁边的假山石上。
剧痛从脚尖传来,却抵不过心里的那股憋屈。
……一炷香后。
世子院落,“听涛苑”。
“滚!都给我滚出去!”一声暴喝伴随着瓷器碎裂的巨响传出屋外。
几个伺候的小丫鬟吓得脸色惨白,连滚带爬地逃了出来。
屋内,一片狼藉。
地上满是碎裂的瓷片,被扫落的书籍。
萧璟站在屋子中央,胸膛剧烈起伏,右手手背被瓷片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名贵的波斯地毯上,洇出一朵朵暗红的花。
他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门,脑海里全是苏琬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还有那声像诅咒一样的“兄长”。
以前他砸东西,苏琬总是会第一时间冲进来,一边哭一边抱着他的腰,小心翼翼地给他包扎伤口,求他别生气。
他以前觉得烦,觉得她贱。
可现在。
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没有人冲进来。
没有人哭。
也没有人再把他这点可笑的情绪当回事。
萧璟缓缓蹲下身,在一地碎片中,捡起了一只断裂的白玉簪。
那是去年苏琬生辰,他随手赏她的,说是赏,其实是库房里不要的次品。
可她当时捧着这簪子,眼里的光亮得让他心慌。
刚才在花园里,他看得清楚,她头上戴的是母亲赏的金钗。
这根簪子,早已不知道被她扔到了哪个角落。
“苏琬……”萧璟握紧了那截断簪,锋利的断口刺破掌心,钻心的疼。
他在昏暗的光线中,低低地笑了一声,笑声沙哑,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凄凉和疯狂。
“你想做那高高在上的侯府千金
你想和我两不相欠
”“做梦。”
既然软的不行,既然恩情你不要。
那我们就走着瞧。
这侯府的水深着呢,你一个孤女,以为穿上凤冠就能成凤凰
我会让你哭着回来求我。
求我……再看你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