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绝境激活第一节：绝境激活云海市地下的空气，
总带着一股铁锈、潮湿和经年累月的尘土混合的味道，吸进肺里，沉甸甸的。
林默蜷缩着身子，半跪在十三号线延伸段废弃站台的轨道旁，
手里的扳手用力卡死在一颗锈蚀的螺栓上。他手臂上的肌肉绷紧，
小臂因为持续发力而微微颤抖，伴随着一声压抑的、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闷哼，
那颗顽固的螺栓终于不情愿地松动了。
“吱——呀——”令人牙酸的声音在空旷无人的隧道里传出老远，又被浓稠的黑暗吞没。
水滴不知从拱顶哪条裂缝里顽强地渗出来，有节奏地砸在他脚边一个不大的水洼里，
“嗒…嗒…嗒…”，像是为这地下的寂静打着拍子。他松开扳手，
长长吐出一口带着白雾的浊气。腊月的寒气顺着地铁通道灌进来，像冰冷的蛇，
钻进他洗得发白的工装领口。他直起腰，后背的关节发出几声轻微的“咔哒”响。二十八岁，
本该是在明亮的设计院里，对着电脑屏幕指点江山，
或者穿着干净的衬衫在工地上协调指挥的年纪。可现在，
他只能穿着这身沾满油污和锈迹的蓝色工装，窝在这座城市早已遗忘的血管末梢，
修理着这段可能永远也不会再有列车通过的轨道。口袋里传来一阵沉闷的震动。不是电话，
是短信。他摸出那台屏幕角落已经蛛网般裂开的老旧手机，指纹解锁，
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跳了出来：【林先生，您在我司的借款已严重逾期，
若今日下午五点前仍未见处理，我司将采取必要措施。
详询王经理：【19254480237】后面跟着的那一串零，像烧红的针，
刺着他的眼睛。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冰冷而污浊的空气，
试图把胸腔里那股翻腾的焦灼压下去。一年前，
那场所谓的“工程事故”就像一场毫无征兆的泥石流，
来的一切——体面的工作、积蓄、行业内的名声——还把他推进了这个深不见底的债务泥潭。
周明远，他曾经那么信任，甚至带着几分崇拜的老板，云海市基建领域叫得上名号的人物，
事发之后，轻而易举地就把所有责任扣在了他这个“现场技术负责人”的头上。设计缺陷？
材料问题？不，需要的是一个够分量的“人”来承担。他林默，无根无基，
恰好就是那个最合适的替罪羊。封杀令悄无声息地传遍了行业，失业接踵而至，
然后是雪片般飞来的账单和无穷无尽的催债电话、短信。生活的重拳，一拳比一拳狠，
把他从原本充满希望的轨道上，直接砸进了这阴冷、黑暗的地底。“操。
”他低低地骂了一句，声音嘶哑，在隧道里刚冒出头就被四周的寂静吞噬了。
手机屏幕顶端又弹出一条微信消息，来自一个备注为“刀疤刘”的人。周明远手下头号打手，
专门处理“麻烦事”。信息言简意赅：【林工，市区那块老地铁改造的肥肉，周总势在必得。
你骨头轻，碰不起。聪明的话，拿上之前谈的那点补偿，滚出云海，大家脸上都好看。
】补偿？那点钱，连还零头都不够。威胁，**裸的，连掩饰都懒得做。他攥紧了手机，
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走投无路。这四个字，像冰锥一样钉在他的脑子里。就在昨天，
房东已经下了最后通牒，再不交租，就等着行李被扔出门。他甚至能闻到身上这件工装里面，
那件毛衣隐隐传来的，因为久穿无法彻底晾干而带有的、类似霉味的潮气。就在这时，
他别在肩头的旧对讲机突然响起了滋滋啦啦的电流声，
随后是维修站老王那带着浓重口音、有些不耐烦的声音：“林默，林默！听见没？
13号废弃段那边，听说有个照明线路的***病又犯了，控制室那边反馈有异常信号闪烁，
你去瞅一眼！完事了赶紧回库房，还有一堆活儿呢！”“收到，王哥。”他按下通话键，
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沉稳，听不出什么情绪。临时工，就是块砖，哪里需要往哪里搬，
钱拿得最少，活干得最杂。这份工作，还是他跑了七八个人才市场，磨破了嘴皮子，
才在一个远房亲戚的隐约关照下得到的。虽然微薄，却是他现在唯一的稻草。
他收拾好散落在地上的工具——扳手、螺丝刀、万用表，还有一小卷绝缘胶布，
把它们仔细地放进那个边缘已经磨损起毛的工具包里。然后，
他拎起靠在墙边那个电量所剩无几的***，朝着对讲机里提到的故障点方向，
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去。越往隧道深处走，空气似乎越发滞重，灰尘也越大。
手电的光柱在无尽的黑暗中也显得乏力，只能照亮眼前一小片区域。两侧的墙壁上，
斑驳的旧式瓷砖脱落了不少，露出里面灰黑色的水泥，
上面涂满了各种不明意义的符号和早已褪色的幼稚涂鸦。
故障点在一个更加偏僻的岔道口附近，这里的灯带完全熄灭了，黑暗如同实质。他蹲下身，
用手电照亮墙壁上那个老旧的配电盒。铁质的盒子锈迹斑斑，锁扣早就坏了，
他用螺丝刀轻轻一撬就开了。里面是纠缠在一起、颜色发暗的电线，一股焦糊味隐隐传来。
他放下工具包，拿出万用表，熟练地测试着电压和通路。这是他的老本行，
手指触摸到那些冰冷的线头和端子时，一种久违的、属于“工程师林默”的自信才悄然回归。
线路老化，接口松动，还有一处明显的短路烧灼痕迹。问题不难，但麻烦。他屏住呼吸，
开始小心翼翼地操作。拧松，剪掉烧坏的部分，剥线，重新连接，
用绝缘胶带一层层缠绕扎实……他的动作专注而精准，仿佛外界的一切，
催债的短信、刀疤脸的威胁、生活的困顿，都暂时被隔绝在这片小小的光晕之外。只有他，
和他手下正在恢复秩序的电路。就在他处理到最后一处、也是最隐蔽的一处断点时，
他发现了一些异样。这段线路并非简单的老化断裂，其断裂面出奇地整齐，而且，
在断口附近的混凝土墙壁上，似乎隐约覆盖着一层极淡的、非自然形成的纹路。
那纹路像是某种极其复杂的电路板，又像是某种未知的符文，线条纤细，
在灰尘覆盖下几乎难以辨认，若不是他凑得极近，且角度恰好，根本发现不了。“这是什么？
施工标记？还是……”他皱起眉头，下意识地伸出手指，想去拂开那上面的灰尘，
看得更仔细些。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些纹路的瞬间——嗡！
一种低沉的、绝非来自现实世界的嗡鸣声，毫无征兆地在他脑海深处炸响！
不是通过耳朵听见的，是直接作用于意识。紧接着，他眼前猛地一花，
无数细碎的、仿佛来自异色的光点凭空涌现，迅速在他视野中组合、凝聚，
最终化作几行清晰无比、泛着淡蓝色微光的文字，
在他眼前的空气中：【检测到低级连通节点：“云海市地铁13号线延伸段-7号岔道口”。
】【节点状态：严重损坏（87%）。】【修复条件满足：基础电工技能（掌握），
简易工具（已具备）。】【是否立即进行修复？是/否】林默猛地缩回手，
触电般后退一步，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疯狂地擂动着胸腔。幻觉？低血糖？
还是压力太大，终于出现精神问题了？他用力眨了眨眼，甚至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但那几行字依旧清晰地悬浮在那里，散发着冷静而神秘的光芒。四周寂静无声，
只有水滴依旧在“嗒…嗒…”地落下。手电光柱稳定地照射着前方，
配电盒里的线路和他刚才修理时一模一样。不是幻觉。一股寒意顺着他的脊椎爬上来，
但与此同时，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恐惧与巨大好奇的冲动，也在他心底滋生。
他死死盯着那“是/否”的选项，呼吸粗重。是周明远的新把戏？
某种高科技的恐吓手段？不像。这完全超出了他理解的范畴。赌一把？
一个声音在他心里呐喊。还能比现在更糟吗？负债累累，前途无光，
像只老鼠一样躲在这地底。他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在脑海中，
对着那个“是”的选项，重重地“按”了下去。【指令确认。开始修复…】文字变化的瞬间，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轻微地麻痹了一下，仿佛有微弱的电流流过四肢百骸。更奇异的是，
他发现自己拿着工具的手，似乎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引导着，
以一种他从未学过、却又感觉无比流畅精准的动作，
重新伸向了那处断裂的线路和墙壁上奇异的纹路。他的手指无比灵巧地舞动着，
剥线、连接、缠绕……甚至，他工具包里一小段备用的、原本型号不太匹配的铜线，
在他的手指间被轻易地改变了形状，完美地嵌入了纹路之中。墙壁上那些原本黯淡的纹路，
开始以他的指尖为中心，一点点地亮起微弱的、仿佛呼吸般的蓝色光芒，
如同沉睡的血管被重新注入了活力。整个过程持续了大约两三分钟。当最后一点连接完成，
墙壁上的纹路骤然亮起一道柔和的蓝光，随即迅速隐没，恢复了之前那不起眼的样子，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修复完成！节点完整度：12%。
】【成功连通低风险世界：废土机械境（残片）。
】【获得初始奖励：基础机械亲和（被动）。
效果：提升对机械造物的理解力与基础操控直觉。
】【获得物品：破损的通用型机械臂（Lv.1）x1。已传输至节点空间，可随时提取。
】文字提示再次浮现，然后缓缓消散在他眼前。与此同时，
林默感觉到自己的大脑似乎被注入了一些新的东西。
以前看那些复杂的机器图纸或设备结构时，偶尔会有的滞涩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通透感”，
仿佛那些齿轮、杠杆、电路在他眼中变得更加……亲切，更容易理解其运作的原理。
而更让他目瞪口呆的是，就在他面前，配电盒旁边的空地上，空气如同水波般一阵晃动，
紧接着，
一条大约半米长、闪烁着金属冷光、但表面布满划痕和凹坑、几处线路都**在外的机械臂，
“哐当”一声，轻巧地掉落在了积满灰尘的地面上。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
在这死寂的隧道里，显得格外清晰、惊心。林默屏住呼吸，足足愣了十几秒，才缓缓蹲下身，
伸出微微颤抖的手，触碰了一下那条冰冷的机械臂。坚硬的金属触感传来，
带着一丝异样的冰凉。不是梦，也不是幻觉。这东西，真真切切地出现在了他面前。
废土机械境？节点？修复奖励？无数个疑问在他脑海中翻腾，但最终，
都被一种巨大的、劫后余生般的狂喜所淹没。虽然还不完全明白发生了什么，
但他隐隐感觉到，命运的齿轮，从这一刻起，开始转向了。他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
迅速冷静下来。这东西绝对不能留在这里！他环顾四周，确认无人。然后，
他尝试着集中精神，想着“收起”这条机械臂。念头刚起，地上的机械臂瞬间消失不见。
同时，他感觉到自己的意识似乎连接到了一个极其狭小的、约莫一立方米左右的灰蒙蒙空间，
那条机械臂正静静地躺在里面。节点空间！真的可以！他不敢再多停留，
快速地将配电盒盖好，收拾起所有工具，确保没有留下任何明显的异常痕迹。做完这一切，
他才发现，之前那个照明线路的故障，似乎也因为刚才的“修复”而一并解决了，
岔道口顶部的几盏灯，正散发着昏黄但稳定的光芒。他拎起工具包，
最后看了一眼那面恢复寻常的墙壁，转身朝着维修站库房的方向走去。脚步，
比来时轻快了许多，也坚定了许多。回到嘈杂而充满机油味的维修站库房，老王正叼着烟，
在清点一堆零件。看到林默进来，抬了抬眼皮：“弄好了？”“嗯，线路老化短路，
处理好了。”林默平静地回答，把工具包放回原位。“行，
那边控制室的老旧故障记录仪好像也卡壳了，你去看看，那玩意儿年头比你都大，
小心点别弄坏了。”老王随口吩咐道。林默心中一动，控制室的故障记录仪？他点点头，
走了过去。那是一个半人高的老旧铁柜，里面是密密麻麻的指示灯和旋钮，此刻，
代表十三号线区域的几个指示灯正不规则地闪烁着，屏幕上也满是雪花。若是以前，
他可能需要查阅手册，花费不少时间来排查。但此刻，他只是站在仪器前，
一种莫名的直觉就涌上心头。他甚至没有打开柜门，手指隔着铁皮外壳，
沿着几条主要的信号线路虚拟地划过，然后，停在了一个位置。“这里，”他心想，
“应该是主信号放大器的一个电容老化失效，导致了信号紊乱。”他找来工具，打开柜门，
直接找到了那个位置。果然，一个电容顶部已经微微鼓起。更换之后，
仪器的闪烁和雪花瞬间消失，恢复了正常。老***好走过来看到这一幕，有些惊讶：“哟？
这么快？你小子可以啊，对这老古董还挺熟？”林默笑了笑，没多解释：“运气好，
猜对了地方。”这只是“机械亲和”能力最微不足道的体现，
却已经让他真切地感受到了不同。那微薄的薪水，似乎也不再仅仅意味着苟延残喘，
而是变成了……启动资金。下班的时间到了。林默换下工装，
穿着自己那件略显单薄的旧外套，走出了维修站的地面出口。冬日的傍晚，天色已经昏暗，
华灯初上，城市的霓虹照亮了匆忙的人流车流。他深吸了一口冰冷但清新的空气，
感觉胸腔里那股淤积已久的闷气，似乎消散了一些。他摸了摸口袋里仅剩的几十块零钱，
决定走去更远但便宜一点的菜市场买点吃的。刚拐过街角，一个背着相机、穿着米色羽绒服，
看起来像是大学生的年轻女孩拦住了他，脸上带着礼貌而探寻的笑容。“您好，先生，
打扰一下。我是云海都市报的实习记者，苏晓。”她拿出一个记者证晃了晃，
“请问您是在这附近的地铁维修站工作吗？”林默心里“咯噔”一下，
面上不动声色：“有什么事吗？”“是这样的，”苏晓压低了点声音，带着点神秘感，
“我们接到一些零星的线索，说最近深夜，十三号线那片废弃的隧道里，
偶尔会传来一些很奇怪的声音，有点像……金属摩擦，但又不太像，
还有人说看到过奇怪的闪光。您在工作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同寻常的情况？
”林默的心跳漏了一拍。是巧合？还是……他立刻摇了摇头，
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带着点疲惫和茫然的表情：“废弃段？那边平时根本没人去。
我在里面只听到过老鼠跑和水滴声，还有就是我自己的工具声。奇怪的闪光？没注意，
可能是哪里的线路老化短路打火了吧，很正常。”苏晓仔细看着他的表情，
似乎想找出点什么破绽，但最终只看到了一个普通维修工的疲惫和漠不关心。她有些失望，
但还是递过来一张名片：“这样啊……谢谢您。如果您以后发现什么特别的事情，
随时可以联系我。”林默接过名片，含糊地应了一声，便快步离开了。走出十几米远，
他还能感觉到那个女记者的目光落在自己背上。麻烦。他皱紧了眉头。
事情似乎比他想象的更复杂。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在街对面一栋不起眼的写字楼高层，
一个窗帘拉拢只留一条缝隙的房间里，一台高精度的监控设备正缓缓调整着方向。屏幕上，
清晰地显示着刚刚林默与苏晓交谈的远距离画面。屏幕前，
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眼神锐利的男人拿起对讲机，声音冷硬：“目标已接触实习记者苏晓。
对话内容暂无异常。继续监视‘节点7号’及目标人物林默。执行处处长赵坤指示，
保持观察，等待进一步指令。”房间的阴影里，制服臂章上，“城市规则管理局”几个小字，
若隐若现。林默揣着那张薄薄的名片，融入了下班的人潮。他并不知道，
自己修复那段破旧地铁线路的举动，不仅连通了某个未知的废土世界，
也如同一块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在这座城市的暗处，激起了一圈圈正在悄然扩散的涟漪。
他的绝境，似乎看到了一丝裂缝，但裂缝之外，是更广阔，也更危险的世界。
2设施变现第二节：设施变现腊月二十三，小年。空气里本该飘着糖瓜和饺子的香味，
但钻进林默鼻子里的，只有维修站库房那股子挥之不去的机油、铁锈和灰尘混合的冰冷气味。
不过，今天这味道，似乎也没那么难以忍受了。他揣在裤兜里的手，
紧紧捏着一个小巧的黑色塑料袋，里面是昨晚小心翼翼分包好的八小撮“绿萝种子”。
指尖隔着塑料薄膜，能感受到一种微弱的、近乎幻觉的暖意和生机，
与这寒冷破败的环境格格不入。这是他用那点微薄薪水，
加上之前偷偷卖掉两个用不上的旧零件换来的钱，购买廉价电子元件，鼓捣了半晚上，
成功“优化”了岔道口那个节点旁一个废弃信号灯后，
从那个所谓的“灵植世界”换来的东西。【节点优化完成！连通稳定性提升。
】【获得馈赠：速生绿萝种子（灵植变种）x10。特性：极强环境适应性，
空气净化（微弱），生长速度+300%。】脑海里回想起昨晚那几行淡蓝色的文字，
林默的心跳依旧会快上几拍。不是梦。那条冰冷的、来自“废土机械境”的破损机械臂，
此刻还静静地躺在他意识深处那个一立方米的“节点空间”里，提醒着他这一切的真实性。
“机械亲和”的能力在这几天里得到了初步验证。
库房里那些吱哇乱叫、时好时坏的老旧设备，在他手下变得温顺了许多。
他总能“感觉”到问题大概出在哪个部位，维修效率显著提升，
连一向挑剔的老王都难得地拍了拍他肩膀，说了句“上手挺快”。
这让他保住这份临时工作的底气足了不少。但光是保住工作，远远不够。
催债的短信依旧每天准时响起丧钟，刀疤脸的威胁像悬在头顶的刀子。他需要钱，
需要尽快把这种超自然的能力，转化成实实在在、能捏在手里的现金。
机会在昨天下午悄然出现。
老王一边骂骂咧咧地清理着库房角落堆积的、不知哪个年代留下的废旧宣传海报，
一边抱怨：“这鬼地方，又潮又闷，还有股子霉味，啥好东西放这儿都得放坏了！”霉味？
空气净化？林默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那几颗刚刚到手，还带着温润触感的“速生绿萝种子”。
他不动声色地凑过去，帮着老王一起收拾，随口道：“王哥，我老家那边有种土法子，
弄点特别的绿萝苗，据说吸湿气去味挺管用，要不我弄点来试试？死马当活马医呗。
”老王正被灰尘呛得直咳嗽，挥挥手：“随你随你，能有点绿色看着也舒心点，别花钱啊，
站里可没这预算。”“嗯，我自家弄的，不花钱。”林默应道。于是，今天一早，
他就带来了分好的种子。一小撮被他偷偷撒在了库房最潮湿、霉味最重的那个角落，
用一点废机油桶里接的清水小心浇透。剩下的，就是他准备“变现”的启动资金。整个上午，
他一边心不在焉地干着老王分配的活儿——检修一批替换下来的老旧闸机，
一边用眼角余光留意着那个角落。在“机械亲和”的帮助下，检修工作进展飞快，
他的心思却全在那几颗种子上。快到中午饭点的时候，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那几颗原本毫不起眼的棕色种子，
已经在湿润的泥土（是他从外面花坛里偷偷挖的）里破壳而出，抽出嫩黄的芽点，
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伸展出翠绿欲滴的、带着奇异光泽的细小叶片。藤蔓开始蜿蜒，
像被无形的手牵引着，贴着墙角向上攀爬，绿意迅速覆盖了那片灰暗的墙皮。这生长速度，
远***的想象！+300%？恐怕不止！“咦？
”过来叫林默一起去吃饭的老王最先发现了异常，他揉揉眼睛，凑到墙角，啧啧称奇：“嘿！
邪了门了！小林，你这啥品种的绿萝？长得也太快了吧！这才半天工夫？
”库房里其他几个临时工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是啊，没见过长这么快的！
”“你看这叶子，绿得有点透亮啊，怪好看的。”“感觉……好像空气是没那么闷了？
错觉吗？”林默压下心中的激动，故作平静地笑了笑：“老家偏远的品种，野得很，
就是长得快，没想到这么夸张。”他悄悄观察着众人的反应，尤其是老王。
老王蹲在那儿看了半天，甚至还伸手摸了摸那冰润光滑的叶片，
喃喃道：“是好东西……这要是放办公室里，不比那些昂贵的空气净化器差吧？还好看。
”听到这话，林默心里有底了。下午，他找了个借口，提前了半小时下班。
他没有直接回那个廉价的出租屋，而是揣着那几小包种子，
骑着那辆除了铃不响哪都响的二手自行车，穿行在云海市开始变得冷清的街道上。
他要去城南那片待拆迁的老城区，找一个人——老陈。老陈是维修站以前的老师傅，
技术顶尖，脾气也倔，因为看不惯上面某些人偷工减料、以次充好的做法，顶撞了领导，
前几年被迫“退休”了。但他在这行干了大半辈子，三教九流认识不少人，消息也灵通。
林默刚来维修站时，很多老旧设备的手工维修技巧，都是老陈私下里点拨的，
算是他在这城市里为数不多能说上几句话、带点人情味的长辈。老陈住在一条狭窄的胡同里，
是个带个小院子的平房。林默敲开门时，老陈正戴着老花镜，
在院子里摆弄一台早就停产的古董收音机。“哟，小林？咋这个点过来了？快进来，外面冷。
”老陈见到他，有些意外，但还是热情地把他让进屋里。屋里比外面也暖和不了多少，
生着个小小的煤炉子，水壶滋滋地响着。林默也没绕圈子，
直接把手里那个装着种子的黑色塑料袋放在桌上，开门见山：“陈师傅，弄到点稀奇玩意儿，
您给掌掌眼，看有没有路子换点钱。”老陈狐疑地拿起塑料袋，打开，
看到里面那几小撮其貌不扬的种子：“这是……？”“一种长得特别快的绿萝，
净化空气效果很好。”林默言简意赅，然后把在维修站墙角看到的情况，删减了系统部分，
只说是一种罕见的变异品种，描述了一遍。老陈听完，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他没多问种子的来历，在这行干久了，他知道每个人都有点不想说的秘密。
他拿起一小撮种子，凑到煤炉子的光线下仔细看了看，又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长得飞快……净化空气……”他沉吟着，“小林，你确定效果真像你说的那么好？
”“我亲眼所见，半天时间，就从种子长到一拃长了。库房那边的霉味确实淡了很多。
”林默肯定地说。老陈放下种子，在屋里踱了两步，然后猛地站定：“你等着，我打个电话。
”他拿起桌上那部老式固定电话，拨了个号码，背对着林默，压低了声音说了几句。
林默只隐约听到“写字楼”、“老板”、“急着要”、“效果保证”几个词。挂了电话，
老陈转过身，脸上带着点笑意：“你小子，运气不错。我有个老关系，
在‘鼎峰国际’那栋新写字楼当后勤主管，他们老板办公室刚装修完，味儿大得很，
试了好几种法子都不行，正着急上火呢。你这绿萝要是真那么神，可算解他燃眉之急了。
”林默心里一喜：“有门？”“有门！”老陈肯定道，“不过，光说没用。你这种子，
现在能演示吗？”林默早有准备，
从随身带的工具包里拿出一个中午吃饭时洗干净的空罐头瓶，
又从老陈院子的花盆里弄了点土，当场将一小撮种子埋了进去，浇了点水。
两人就围着那个罐头瓶，看着炉火，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老陈问了些维修站的情况，
又感慨现在人心不古，工程质量越来越差。林默默默听着，偶尔附和几句。
大约过了不到两个小时，令人震惊的景象再次出现。翠绿的嫩芽顶开土壤，
然后以一种近乎魔幻的速度抽枝展叶，细嫩的藤蔓很快就爬满了罐头瓶口，绿意盎然，
生机勃勃。更奇特的是，随着它的生长，房间里原本那股煤炉子带来的微微呛人的烟火气，
似乎真的被一种清新、湿润的气息所取代。老陈瞪大了眼睛，绕着罐头瓶转了好几圈，
连连称奇：“神了！真神了！活了这么大岁数，头回见着！”他猛地一拍大腿，“成了！
这事包在我身上！你这几包种子，别零卖，我帮你打包谈个价！”又过了约莫半小时，
一个穿着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颇为精干的中年男人冒着寒气匆匆赶来，
是老陈电话里那个后勤主管，姓李。李主管看到那个长势惊人的罐头瓶，又听了老陈的保证，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当场就以每小撮种子（承诺能长成一大盆效果）一千五百块的价格，
包圆了林默带来的所有七小包种子。“现金，没问题吧？”李主管点出一沓厚厚的红色***，
递给林默。林默接过钱，手指感受到纸币那特有的、略带粗糙的质感，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一万零五百块！他多久没一次性摸到过这么多钱了？“没问题，
谢谢李主管。”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是我该谢谢你，林师傅是吧？
以后还有这种好东西，直接联系我！”李主管热情地递上名片，又跟老陈寒暄了几句，
便捧着那几个装着种子的宝贝塑料袋，匆匆离开了。人一走，屋里只剩下林默和老陈。
林默二话不说，点出三千五百块钱，塞到老陈手里：“陈师傅，多亏您牵线，
这钱您一定拿着。”老陈推辞了几下，见林默态度坚决，也就收下了，
叹了口气：“你这孩子……实诚。行，这钱我收了，以后有啥难处，再来找我。不过小林，
”他话锋一转，压低声音，浑浊的眼睛里带着一丝凝重，“这东西……来路怕是不一般吧？
你自己心里得有数，小心点，别惹麻烦。”林默心中一凛，知道老陈看出了什么，
郑重地点点头：“我明白，陈师傅，您放心。”揣着剩下那七千块钱，
林默走出老陈家的胡同，感觉外面的寒风似乎都没那么刺骨了。他没有丝毫犹豫，
直接找到最近的银行自助存款机，把五千块存进了还债的卡里，
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待还金额减少了一截，长长地舒了口气。剩下的两千，
是他接下来生活和进行下一步“节点优化”的本钱。有钱了，
哪怕只是暂时的、微小的一点松动，也让他看到了摆脱泥潭的希望。他去了趟电子市场，
用几百块购买了一批质量更好、更精密的二手电子元件和一个小型的信号放大器。目标，
是地铁站里那个几乎被遗忘、故障频发的老旧通风系统。接下来的几个夜班，
他利用维修工作的间隙，开始偷偷鼓捣那个庞大的通风系统。在“机械亲和”能力的辅助下，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风道内淤积的灰尘、老化的风扇轴承、以及控制线路的紊乱。
他更换了磨损部件，优化了电路，甚至利用新买的信号放大器，
小小地提升了主控节点的效率。过程比修复信号灯复杂得多，也耗时更长。
但当他完成最后一道线路的连接，拧紧最后一颗螺丝时，熟悉的嗡鸣声再次于脑海响起。
【检测到基础设施：“云海市地铁13号线-东风站通风系统”。】【优化完成！
系统效率提升15%，能耗降低8%。】【节点关联强化！连通稳定性显著提升。
】【系统等级提升！当前等级：Lv.2。】【解锁新功能：节点定位（初级）。
可扫描半径1公里内潜在或已存在的连通节点（需消耗少量精神力）。
】【获得奖励：精神力微幅提升。】淡蓝色的文字流淌而过，带来一连串的惊喜。升级了！
还解锁了新的功能！林默靠在冰冷的通风管道旁，感受着似乎变得更加清明的思维，
以及脑海中多出来的那个模糊的“地图”。他尝试着集中精神，启动“节点定位”。一瞬间，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被抽离出一丝，以一种奇特的视角“俯瞰”着以他为中心，
半径一公里内的三维立体图景。大部分区域是灰暗的，但在几个方向上，
零星点缀着几个微弱的光点。其中一个，就在他脚下的通风系统深处，稳定地闪烁着，
代表着已经被他激活优化的节点。而另一个光点，距离他不远，位于地图显示的边缘，
亮度不高，但带着一种隐隐的、吸引人的波动。更让他瞳孔收缩的是，那个光点所在的位置，
旁边清晰地标注着一个他熟悉的名字——周明远名下建筑公司的，
一个正在进行的商业地产工地！周明远！那个把他推入深渊的名字，
那个让他背负冤屈和债务的罪魁祸首！他工地的地下，竟然也隐藏着一个连通节点？
一股混杂着仇恨、愤怒和一种“终于找到突破口”的兴奋感，猛地冲上林默心头。
他盯着脑海中那个微弱的光点，嘴角慢慢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就在这时，
一阵突兀的、并非来自脑海的脚步声，从他身后的隧道入口处传来，
伴随着一个严肃、不带任何感**彩的声音：“林默是吧？我们是城市规则管理局的。
关于东风站近期的一些‘异常’设备数据，需要找你了解一下情况。”林默猛地收回精神力，
脑海中的地图瞬间消失。他转过身，
看到隧道入口处站着两个穿着笔挺的黑色制服、身姿挺拔的男人。为首的那个，
约莫四十岁上下，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得像鹰，正平静地看着他，仿佛能穿透他的身体，
看到他心底所有的秘密。城市规则管理局？林默的心，瞬间沉了下去。该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