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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您的剧本漏了页

7 人参与  2025年10月16日 13:56  分类 : 《休闲阅读》  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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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一阵撕心裂肺的头疼中醒来的。

意识还没完全回笼,鼻腔先被一股浓烈又陌生的甜香包围。不是我家沐浴露的牛奶味,是某种……馥郁到近乎呛人的花香,夹杂着清浅的、只有顶级熏染技术才能留在织物上的龙涎香余韵。

睁开眼,视线花了半秒才聚焦。

触目所及,是晃眼的金。

金丝楠木的雕花拔步床顶,垂着云霞似的鲛绡帐幔,边角缀着细碎的金铃。身上盖的是绣了繁复凤穿牡丹纹样的锦被,沉甸甸的,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转头,床榻边立着一座紫檀木嵌螺钿的梳妆台,铜镜磨得锃亮,映出一张苍白但难掩艳丽的陌生脸庞。

眉不描而黛,唇不点而朱,一双桃花眼因为刚醒,还带着几分迷蒙的水汽,眼尾却天然微微上挑,平添了三分媚意。只是这美貌里,透着一股子被精心娇养出来的、易碎的脆弱感。

这不是我的脸。

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轰然冲进脑海,伴随着一个冰冷僵硬的电子音:

【情节载入中……载入完毕。宿主沈棠,欢迎绑定‘恶毒女配自救系统’,您当前身份:大周朝宸贵妃,沈清姿。】

【主线任务:严格执行系统发布的情节指令,协助原书女主林微微(当前位份:婉才人)登上后位,推动情节完整度至100%。任务失败,即刻抹杀。】

【当前场景:***赏花宴。即将执行情节点:陷害婉才人林微微推您入水。请宿主在十分钟内抵达***碧波池畔,完成情节。】

我,沈棠,二十一世纪一个普普通通、顶多就是熬夜看小说多了点的社畜,穿书了。穿的还是一本我昨晚刚吐槽过的古早味宫斗文《深宫婉妃传》里,那个专门负责给女主角使绊子、降智又恶毒、最后被皇上下令三尺白绫勒死的炮灰贵妃——沈清姿。

而现在,系统要我走情节,去陷害那个有女主光环护体的林微微?

头疼得更厉害了,像是有人拿着锥子在凿我的太阳穴。原主落水后的不适感还在身体里残留,喉咙又干又痛,胸口也闷得慌。

“娘娘!您终于醒了!”一个穿着淡绿色宫装、梳着双丫髻的小宫女扑到床边,眼睛肿得像核桃,显然是哭过很久,“您吓死奴婢了!太医说您寒气入体,需得好生静养……”

这是沈清姿的贴身宫女,春桃。

我按着突突直跳的额角,撑着身子想坐起来,春桃连忙在我身后塞了个软枕。

“现在是什么时辰?”我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回娘娘,已是申时了。您昏睡了大半日。”春桃小心翼翼地回道,又赶紧递上一杯温茶。

我接过茶杯,指尖冰凉。抿了口温水润喉,那股萦绕不去的恶心感才稍微压下去一点。

申时……按照原著情节,这个时候,女主林微微应该已经被皇帝下令禁足在她那偏僻的秋水居,等候发落了。而“受害”的宸贵妃醒来后,会不依不饶,跑去皇帝面前哭诉,进一步坐实林微微的“罪行”,导致林微微被贬为更衣,打入冷宫边缘。

这也是沈清姿这个恶毒女配作死之路的一个重要节点——她成功拉满了女主前期的仇恨值,并在皇帝心里种下了一个“善妒狠毒”的种子。

【警告:检测到宿主消极怠工情绪。请立即调整心态,前往养心殿面圣,执行后续情节“哭诉陷害”。重复,任务失败,即刻抹杀。】系统的声音毫无感情地再次响起。

抹杀。

这两个字像淬了冰的针,扎得我一个激灵。

养心殿……皇帝,周煜。

原著里的这个男人,是大周朝年轻的主宰,英俊、深沉、心机难测。前期对娇纵艳丽的宸贵妃确有几分宠爱,但那点宠爱建立在沈家兵权和沈清姿美貌的基础上,薄得像一层纸。一旦触及他的利益底线,或者当他发现沈清姿屡次挑战他对女主的维护时,那点宠爱就会瞬间变成最锋利的刀。

我去哭诉?去加深他对林微微的惩罚?

按照原情节,我这么做了。然后呢?然后会在不久的将来,因为另一桩被女主光环反弹的陷害,被周煜亲自下令处死。

走情节是死,不走情节也是死。

这他妈是个死局。

一股强烈的叛逆,混着对这不公命运的愤怒,像野火一样在我胸腔里烧了起来。凭什么我要像个提线木偶一样,按照别人写好的剧本去死?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腥甜感,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春桃,更衣。去养心殿。”

春桃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刚醒就要去见皇上,但还是乖巧应声:“是,娘娘。奴婢这就为您梳妆。”

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那张艳光四射却写满“炮灰”两个字的脸,我脑子飞快转动。

系统要我走情节,但它没说不能“魔改”情节吧?只要关键节点对上,过程……是不是可以灵活一点?

原主沈清姿是个空有美貌的草包,但我不是。我在现代职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别的不会,看人下菜碟、阳奉阴违可是基本功。

春桃手脚麻利地替我绾了个华丽的飞仙髻,插上金步摇,又选了件正红色的宫装,上面用金线绣着大朵大朵的牡丹,极尽张扬。这打扮,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宸贵妃是后宫最骄纵的那个。

“换那件月白的。”我指了指衣柜里一件看起来素净不少的衣裳。

“娘娘?”春桃不解。以往娘娘去见皇上,都是怎么华丽怎么来的。

“本宫病着,穿那么鲜艳做什么。”我淡淡地说。

春桃不敢多问,连忙换了那件月白色的宫装,只在衣襟和袖口处用银线绣了暗纹,雅致而不失身份。我又让她卸了部分珠翠,只留下一支简单的玉簪。

看着镜子里瞬间变得柔弱可怜了几分的模样,我满意地勾了勾嘴角。很好,病弱白花,有时候比艳丽牡丹更能惹人怜惜……尤其是,在需要一个借口的时候。

扶着春桃的手,坐上步辇,一路往养心殿去。

初夏的午后,阳光已经有了些灼人的温度,透过步辇的轻纱照进来,晃得人眼花。宫道两旁是朱红的高墙,隔开了四方天地,也隔断了无数女子的青春和性命。

行至半路,我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春桃,本宫记得,太医院院判孙太医,最是擅长调理女子之症?”

春桃不明所以,低声答:“是,孙太医医术精湛,尤其擅长妇科。”

“嗯。”我闭上眼,靠在椅背上,“待会儿从养心殿出来,传孙太医到翊坤宫请平安脉。”

“奴婢遵命。”

养心殿前,侍卫通报后,大太监高无庸躬着身子迎了出来,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笑:“贵妃娘娘金安。皇上正在批阅奏折,娘娘您这是……”

“高公公,”我虚弱地由春桃扶着,声音带着几分气弱游丝,“本宫醒来,想着落水之事,心中惴惴,特来向皇上请罪。”

高无庸显然没料到我是来“请罪”而不是来“问罪”的,愣了一下,才忙道:“娘娘言重了,您受了惊吓,皇上心疼还来不及,何罪之有?只是皇上此刻……”

“无妨,”我打断他,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本宫在此等候便是。”

我站在养心殿外的汉白玉台阶下,阳光明晃晃地照着,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身体确实还虚着,站久了,腿有些发软。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殿内才传来宣召的声音。

我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表情,一副弱不禁风、我见犹怜的模样,扶着春桃的手,迈过了那高高的门槛。

养心殿内熏着淡淡的龙涎香,比翊坤宫的更沉静些。周煜坐在宽大的紫檀木御案后,穿着一身明***的常服,正低头看着奏折。他确实生得极好,眉宇深邃,鼻梁高挺,薄唇紧抿,自带一股不怒自威的帝王气势。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目光落在我身上。

那目光,带着审视,探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漠。

我垂下眼睫,规规矩矩地跪下行大礼:“臣妾参见皇上。臣妾御前失仪,惊扰圣驾,特来请罪。”

殿内静了片刻。

我能感觉到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我头顶。

“爱妃何罪之有?”周煜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平淡无波,“你受了委屈,朕已知晓。林氏胆大包天,朕已命她禁足思过。”

果然和原著一样。

我抬起头,眼中迅速氤氲起一层水汽,却又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努力挤出一个苍白的笑容:“皇上明鉴。当时池边湿滑,臣妾与婉才人站得近,许是……许是臣妾自己一时不慎,也未可知。婉才人年纪小,入宫不久,规矩生疏些也是有的,求皇上……莫要过于苛责她。”

这话一出,不仅是周煜,连旁边侍立的高无庸都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按照沈清姿平日的性格,此刻早该扑到皇帝怀里哭天抢地,要求严惩林微微了。我这番以德报怨的言辞,简直像是换了个人。

周煜深邃的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疑惑,他放下朱笔,身体微微前倾:“哦?爱妃的意思是,并非林微微推你?”

我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犹豫和惶恐,低声道:“臣妾……臣妾当时头晕得厉害,实在记不真切了。只恍惚觉得被人撞了一下……或许,或许真是误会一场。若因臣妾之故,使婉才人蒙受不白之冤,臣妾心中实在难安。”

我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余光观察周煜。

他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指尖在御案上轻轻敲击的动作慢了下来。

他在思考。

思考我这个一贯跋扈的贵妃,为何突然变得如此“深明大义”。

这就够了。我要的就是这份“反常”,这份“疑惑”。种子已经种下,至于它会长出什么,不急。

“爱妃受委屈了,还如此识大体。”周煜的语气似乎缓和了些,带着一种刻意的温和,“起来吧,赐座。”

“谢皇上。”我由春桃扶着,颤巍巍地起身,坐在旁边的绣墩上,依旧是一副虚弱不堪的模样。

又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关心话,周煜便以“爱妃需好生静养”为由,让我退下了。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离开御案后来扶我一下。那点浮于表面的关怀,不过是帝王心术的例行公事。

走出养心殿,初夏的风吹在身上,带着一丝凉意。我后背的衣衫,已经被冷汗浸湿了一片。

“娘娘,您为何要替那婉才人说话?”春桃扶着我的手,低声不解地问。

我看着宫墙夹道上狭长的天空,没有回答。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林微微推我下水这个坑,根本经不起细查。原著里,是沈清姿自己脚滑,林微微想拉她没拉住,反而被沈清姿反手拽了一下,看起来才像是推搡。当时场面混乱,目击的宫人不敢得罪贵妃,自然顺着沈清姿的话说。

但现在,我这个“苦主”主动表示“可能记错了”“或许是误会”,周煜只要稍微派人细查,很容易就能发现疑点。我现在“宽宏大量”,等真相大白那天,周煜会怎么想?

他会觉得林微微确实无辜,而我这个“受害者”不仅受了委屈,还受了“诬陷”(虽然是原主自导自演),最后还“顾全大局”地替“凶手”求情。

这一招以退为进,看似放弃了眼前惩治女主的机会,却能在皇帝心里埋下对女主更深的怜惜(因为他会觉得林微微被冤枉了),以及对我的一丝……愧疚和探究。

比起按照系统指示,傻乎乎地去哭诉坐实罪名,然后等着以后被翻案打脸,这样是不是高明得多?

回到翊坤宫,太医院院判孙太医已经候着了。

年过半百的孙太医须发皆白,神色恭谨。他仔细为我请了脉,又问了落水后的诸多症状。

“娘娘寒气侵体,邪风入腠理,需得好生调理,切忌再受寒受惊。”孙太医捋着胡须,沉吟道,“待微臣开一剂温经散寒的方子,先吃上三副……”

“孙太医,”我打断他,声音平静无波,“本宫落水时,似乎伤及了胞宫,至今仍隐隐作痛。你且看看,是否于子嗣有碍?”

孙太医闻言,神色一凛,连忙又凝神细诊了许久,眉头微微蹙起:“回娘娘,从脉象上看,娘娘确有些宫寒之症,但是否伤及根本,影响孕育……微臣还需观察些时日。眼下,倒也不至于……”

“本宫知道了。”我点了点头,示意春桃带其他宫人退下。

殿内只剩下我和孙太医两人。

我看着他,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孙太医,本宫要一味药。”

“娘娘请讲。”

“一味服下后,脉象上会显现如宫寒重症、乃至绝育之兆,但实则……并不会真正伤及根本的药。”

孙太医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震惊和恐惧,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娘娘!此等药物……微臣……微臣万万不敢!这是欺君之罪啊!”

我看着他吓得煞白的脸,并不意外。

我从手腕上褪下一只成色极好的翡翠镯子,轻轻放在他面前的药箱上:“孙太医,听说你孙子今春刚入了国子监?真是年少有为,前途无量啊。”

孙太医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额头抵着冰冷的地砖,不敢说话。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职场经典套路,古今通用。

“本宫并非要你欺君。”我语气放缓,“只是后宫风波恶,本宫经此一劫,心灰意冷,只想寻个由头,安心静养,远离是非。这药,不过是求个清静罢了。药方由你亲自调配,痕迹由你亲手抹去。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日若真有事,本宫一力承担,绝不牵连你及家人。”

我顿了顿,声音压低,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冷意:“但若今日之事,有半分泄露……”

“微臣不敢!微臣不敢!”孙太医连连磕头,声音发颤,“微臣……微臣定当竭尽全力,为娘娘调配……调理之药。”

“很好。”我满意地笑了笑,“起来吧。三日后,本宫要看到药。”

孙太医颤巍巍地爬起来,冷汗已经浸透了他的官袍后襟。他收拾好药箱,连那只翡翠镯子都没敢拿。

“赏你的,拿着吧。”我挥挥手,“记住,本宫要的,是连你都几乎辨不出真伪的‘脉象’。”

“微臣……明白。”

孙太医躬身退下,脚步虚浮,像是瞬间老了十岁。

看着他消失在宫门口,我缓缓靠回引枕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第一步,险棋,算是走出去了。

绝子药是假的,但“宸贵妃因落水重伤,恐难有孕”的消息,必须是真的。只有让我这个“恶毒女配”失去争夺皇嗣的资格,才能最大程度地降低皇帝和周遭的戒心,也能让那些视我为眼中钉的人(比如皇后)暂时放松对我的打压。

更重要的是,一个“无法生育”的贵妃,对皇帝而言,威胁性大减,或许反而能换来一丝难得的、可供我喘息和布局的“安稳”。

至于系统……

【警告:宿主行为严重偏离情节设定!‘哭诉陷害’情节完成度不足30%!请宿主立刻纠正!】冰冷的电子音如期而至,在脑海里尖锐鸣响。

我端起春桃重新奉上的热茶,轻轻吹开浮沫,抿了一口。

茶香氤氲中,我对着空气,无声地笑了笑。

走情节?

等着吧。

好戏,才刚刚开场。这深宫如玉玺,冷硬难琢,却未必不能,为我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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