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你敬我,我敬赘肉,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踉踉跄跄离开外滩的时候,林小知已经喝得昏天黑地,一不小心撞进了一个记不清脸的男人怀里。
那男人身上的味道可真好闻。
她记得,自己捏了捏他的脸颊。
她记得,自己揉了揉他的脑袋。
她记得,自己好像还闻了闻他的头发……
一场醉酒就这么演化为了动情的催化剂,眼神一对,小手一拉,漫天火花,噼里啪啦,一切发生得完全不讲道理。
记忆里的最后一个画面,是腰酸腿软的自己,抱着那男人的大腿叫爸爸!
而此时此刻,桌子对面这个表情严肃的白发老人……何止是爸爸辈的,简直都足够给她当爷爷了!
林小知下意识就把他当成了和自己领证结婚的人,毕竟这里除了白发老人,就只有律师,再没别人。
喝得烂醉,跑去跟老年人锄禾日当午,造血干细胞,清明上河图……还一条龙扯证结了婚?
回想起一切的林小知,羞耻、悔恨的情绪在心里梗塞,如因热搜过度而瘫痪的微博,感觉张开嘴一口老血就能喷出十几米。
自己脑子里到底进了多少瓶洁厕液,才干得出这种蠢事?
她手指发颤,面如死灰,没有勇气去翻开桌上那俩红本本,艰难咽唾沫润了润干涩的嗓子。
“这……这是个意外,我能马上离婚吗?”
律师愣了一下,不明白这个撞上大运的女人,怎么会莫名其妙想到离婚的?
“不是!”老管家连忙摆手,脸上是呼之欲出的荒诞,“夫人啊,你嫁的是……”
房门就是在这一瞬间被推开的。
林小知转过头,撞进了门外一道意味深长的目光里。
那男人长了一双过分好看的眼睛,手里虽没有烟,双目却像在烟雾缭绕里那样微眯着,看人的时候过分专注,让人有种掉进他眸光里的错觉。
林小知的怒目在与他似笑非笑的视线接触的一瞬,忽而呆住。
这张脸无比的熟悉,她愣在原地,张大了嘴。
一瞬间,一股暴躁的情绪在她心底炸开。
一秒过后,她如一只被针扎了的刺猬,竖起了浑身的毛,伸手指着陆北淮:“你!”
“我?”陆北淮剑眉轻挑,丝毫没有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觉悟。
林小知简直快要气炸了,恨不得把对方剥皮抽筋剁成十八块:“你怎么会在这!”
陆北淮不解,淡色薄唇微动:“我住这。”
大概长得好看的人五官都有点相似,林小知竟然鬼使神差在他脸上,捕捉到了一丝丝老头子年轻时候的影子。
住在这=是他家?
是他家=老头子是他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