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让刚死的新会看到,定会将我认成万年如一日在奈何桥上熬汤的孟婆。
站在张灯结彩的喜堂上,我看着贺景修一袭红袍,气宇轩昂地牵着盖着盖头的苏允儿朝我走来。
七年前在他身边的我手心紧张得手心潮热。
他轻轻捏捏我的手指,与我咬耳朵。
“瑶音,不怕,你是我的妻,往后千万年,你都会是幽都的女主人。”
而今不过二十年,旧人娶新妇,我来证婚。
“愿新人,缔结良缘,订成佳偶,赤绳早系,白首永偕,花好月圆,欣燕尔之,海枯石烂,指鸳侣而先盟。”
我盯着贺景修的眼睛,缓缓念出婚书贺词。
贺景修听到字字句句,双手不由自主用力。
直捏的苏允儿发出一声细不可察的痛呼。
这是他亲手给我写的婚书内容,如今我原封不动还给他,也算圆满。
贺景修松开手,狠狠瞪我一眼,不顾宾客在场,当即抱着苏允儿,大步流星往我的寝殿走去。
这场婚礼的主角进了我曾经的洞房,我周身的力气也在这一瞬间被抽干。
我朝后堂缓步走去,半道上就见婢女锦桃慌张跑来。
“公主,不好了,养魂灯被苏允儿派人抢走了,要,要扔到忘川去。”
我抓着锦桃的肩膀,气血上涌。
“你,你说什么?”
“奴婢本看护着养护灯,苏允儿身边侍候的嬷嬷过来说今***家姑娘大婚,让把,把不干净的东西清出去。”
天界之人不可在地府久留,锦桃是我来地府之后捡的一个枉死之魂,她不愿投胎,我便将她留在身边伺候,她与我一样没什么法力。
“不干净的东西,这地府已经脏透了,还有什么干净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