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淮川沉默看着她,似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回到王府的当天晚上,楚惊棠病倒了。
她发了高烧,整个人烧的面红耳赤,昏昏沉沉。
她知道,是自己先前服下的金蚕蛊毒发了。
毒发三次,尘埃落定。
恍惚中,楚惊棠看到萧淮川来了梅苑。
他立马让人去找太医,又跪在床前握紧她的手。
“棠棠,好端端的你怎么突然发烧了?”
“佛祖在上,保佑我的棠棠快点好起来……”
听着萧淮川拨动着佛珠的婆娑窸窣,一声又一声念着“南无阿弥陀佛”。
楚惊棠想掀开眼皮看一眼,却彷佛重若千斤。
她想看看这一刻的萧淮川到底是真情流露,还是伪装下的表演。
昏昏沉沉,太医匆忙赶来。
金蚕蛊乃巫蛊之术,太医只能看出表象,内里什么也瞧不出。
“王妃只是感染风寒导致内热,王爷不必过分忧虑,臣开几剂药方,王妃吃上几日就好了。”
萧淮川亲自熬了药,在床前照顾了楚惊棠一天一夜,又是通宵达旦地敲木鱼拨佛珠。
“佛祖保佑,百病消除,愿吾妻能得清净,远离诸苦。”
翌日清早。
楚惊棠看着萧淮川双眼充血,眼窝下一片乌青,心底五味杂陈。
“多谢。”
她的一句话,让萧淮川心里很不踏实。
“棠棠,说什么傻话?你是我的妻子,是我要执手一生的人,照顾你是应该的。”
楚惊棠扬了扬唇角,眼底没有太多笑意。
“身为清河楚氏,能嫁给你亦是圆满。”
闻言,萧淮川紧绷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楚惊棠生病一事,传到了楚婠月的耳中。
第二日晌午,她带着补品来了川王府。
“听闻姐姐回门后便一直病恹恹,这可如何是好?”
楚婠月遣退下人,亲自端了一碗鱼翅燕窝到床边。
“这燕窝是淮川哥哥送给我的新婚贺礼,如今送给你喝,是否能让你好受一些?”
她话中的炫耀,让楚惊棠不想理会。
“你若是来说这些,大可没必要。”
楚婠月红唇微勾,舀着勺子将银色燕窝倒在了地上。
“年幼时我体弱多病,淮川哥哥为我上山出家祈福。”
“后来得知我要嫁给李祈桢,他怕你从中作梗报复我夺走你的新心上人,第二天就上门找你提亲了。”
说完,她笑的花枝乱颤。
“楚惊棠,你是嫡长女又如何?只要我想要的,不管是宝物还是人心,你都要排在我的后面。”
乌云压城,整个梅苑一阵压抑。
楚惊棠手心攥紧床单,正要说话。
倏地,一阵地动山摇,桌子上的果盘点心散落一地,烛台上的蜡烛怦然坠地。
门外有人大喊:“地龙翻身,大家快逃啊!”
楚婠月神色一惊,立即起身想朝门外奔去。
看到正要起床下榻的楚惊棠,她眼里闪过一丝阴鸷。
“姐姐,你就留在这地龙沟里吧!”
说着,她转身狠狠推了一把楚惊棠,立即朝门口奔去。
但顷刻间,房屋倾塌,房梁压了下来拦住去路。
无助之际,萧淮川冲了进来。
“棠棠!”
听到声音,楚惊棠吃痛地拂开身上的碎瓦断墙,虚弱回道:“我在这里……”
但一声带着哭腔的高喊压过了她的声音:“淮川哥哥,救我!”
听到楚婠月的声音,萧淮川立即朝她奔去。
“婠月,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弯腰将楚婠月抱起,毫不犹豫的冲向门外。
碎石砸落,瓦砾飞溅。
嘭!!
一根巨大的横梁直直砸到了楚惊棠后背。
她看着萧淮川抱着楚婠月的身影越来越远,吐出一口乌血,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