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他亲自来教
“是不是马上就要到春闱了？”唐绾说起了另一个话题。
裴璟和裴辞对视一眼，不是在说裴家会被满门抄斩吗？这话题怎么跳过了？
但还是点点头，“不错。”
“你们爹说了，春闱会有大事发生，陛下会对承恩公府下手。”唐绾又抛出一颗惊雷。
裴璟和裴辞倒抽一口凉气，这怎么可能？
裴砚错愕的看着老娘。
原本他还真以为老娘是不是知道点什么？或者兴许真是自家老爹托梦。
没想到，老娘睁眼编故事的能力让人望尘莫及。
许氏满脸不可置信，“娘，您在说笑的吧？怎么可能呢？承恩公府可是陛下的外家啊。”
裴允没发表看法，只是定定的看着祖母。
看吧，就连许氏都不相信，更遑论置身此事的承恩公府了。
说起来，裴家和承恩公府也算是同病相怜。同样都是被那位给算计的，却自始至终都不敢相信。
前世，承恩公府确实被治罪了。
但为了彰显乾元帝的仁德和皇恩浩荡，并没有被满门抄斩，而是举家流浪千里。
只不过，在流放途中，被沿途的土匪给杀害了。
当时，众人只感叹一句，承恩公府时运不济，死罪都赦免了，还是没逃过一死。
她当时也只是疑惑，从未听说过有土匪会去抢劫囚犯的。
现在想想，这怕是乾元帝的手笔了。
而他们裴府，当时在这件事上，也在无意中做了乾元帝的帮凶。
虽然裴家的作用只是个引子而已。
或许也不是无意中，应当在乾元帝的布局之中，裴家也只是一颗棋子罢了。
乾元帝却将裴家推出来，对老大、老二大肆嘉奖，夸他们是忠臣典范，是大越朝廷之福。
殊不知，这是乾元帝在捧杀裴家。
也因此，当裴家被陷入狱罪名被坐实，承恩公府仅存的后人也不遗余力的报复裴家。
而始作俑者的乾元帝，手执旗子，高高在上的看着他们，在他的摆弄之下，不论是裴家还是承恩公府，亦或其他人，都只是提线木偶。
乾元帝不仅赢得天下百姓的爱戴和赞誉，也铲除了他想除之而后快的人，拍拍手，不沾一滴血。
谁能怀疑到他身上？
前世的种种迷惑，在她知道了幕后推手之后，很多事情都豁然开朗了。
既然三兄弟们不信，那她便摆出事实，让他们看清楚乾元帝的真实嘴脸和意图。
“不是娘，您不会老糊涂了吧？爹在梦中说的不是承恩公府吧，怕不是您老记错了。”裴辞嘀咕道。
唐绾拿眼横了他一眼，佯装怒道：“我还没那么老糊涂。你们爹在梦里说了，若是不信，他不介意亲自来教你们。”
几人惊悚的看着自家老娘，开什么玩笑？
亲自教？不会是他们想的那个意思吧。
摇摇头，赶紧将那个恐怖的想法甩出去。
倒是一直没开口的裴允，清润的嗓音响起，“爹娘，二叔，三叔，祖母既然这么说，那肯定是有根据的。今日的事情，就是最好的证明。不是吗？”
“不管春闱会不会出事，或者承恩公府会不会被问罪，我们裴家都要提高警惕，不能被人当了枪手而不自知。”
“更何况，祖母当年也是和祖父并肩作战，论起杀伐决断，旁人不知，想必爹娘们是清楚的。”
“孙儿觉得祖母的话，还是十分可信的。”
唐绾欣慰的看了自家长孙一眼，要说通透灵秀，裴允还真比他爹强的多。
裴允倒是没想太多，他初入官场，对乾元帝也没那么多滤镜，自然是站在更客观的角度去看待。
目前时日尚浅，或者说很多事情还未露出端倪，自然也看不出什么。
既然祖母说春闱之事是个关键点，那就拭目以待好了。
见儿子也这么说，裴璟沉吟一瞬，还是道：“儿子知晓了，定会小心谨慎的。”
唐绾看了老大一眼，叮嘱道：“若是乾元帝希望你去当出头鸟，或者你无意中查到些什么，记住，不要胡乱上奏，回来家里商议一下再做决定。裴家如今看着花团锦簇，却也危机四伏，不然，老大你也不会动解甲归田的心思吧。”
裴璟震惊，此事他并没有与任何人提起过，娘是如何得知的。
还是说，他的心思表现的很明显了？
裴璟呐呐道：“娘是如何得知的？儿子只是想想而已。”
唐绾傲娇道：“你娘我还没老呢。从前看着你们个个稳重，都能独当一面了，若不是你们爹托梦预警，我又怎么会操心这些事。不过，裴家生死大计面前，大家必须同心同德，方能安然度过。”
“让娘跟着操心了，是儿子的不是。”裴璟有些汗颜。
唐绾摆摆手，郑重道：“你考虑交出兵权也不是没有道理，但不是现在。且等着看吧，乾元帝会主动提起的。”
这话倒也不是随口说说的，乾元帝运筹帷幄，走一步看三步，又怎会单单意在裴家的兵权。
还有时间，不着急。
当务之急是即将到来的春闱案。
这也是让老大、老二看清楚乾元帝真面目的好时机。
否则，她毕竟只是个内宅妇人，插手不到朝堂上的事。
只要老大、老二相信她所说的，对乾元帝保持戒心，那裴家就还有转机。
真要到了兵戎相见的时候，她不介意带着儿孙去造个反。
前世裴家的血，流的已经够多了。
今世，纵是造反又如何。
她都一把老骨头了，可以无所谓。却不能让儿孙们再早早的葬送了性命。
只是，这些想法她也只是在心里想想，那是万不得已裴家才会走的路。
目前，还是可以和乾元帝好好周旋周旋的。
说了这许多，唐绾也觉得有些累了，于是挥挥手道：“你们都回去休息吧，心里有数就好。”
“对了，老三留下。”
裴砚睁大眼睛，有点不情愿。
原因无他，老娘每回单独留下他，都没啥好事情。
不是数落他，就是催他赶紧成个亲。
唐绾瞥了小儿子一眼，心里明镜似的，这小子在想什么。
“怎么？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等其他人都告退之后，唐绾这才慢条斯理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