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滨没有和唐婉娜多说,带着陆母匆匆回家。
当夜。
陆文滨端来盆热水,一边给陆母洗脚,一边帮她按摩浮肿的腿。
听到村支书说陆母冒着雨找了他一整夜,他心疼又愧疚。
“妈,以后我不在,你要照顾好自己,那些重活能不干就别干,等我寄钱回家,你雇人做就行,千万别累着自个儿。”
听着陆文滨的叮嘱,陆母想起唐婉娜和杨弘致在一起的模样,沉叹了口气。
“你不用记挂我,倒是你……我算是明白你为什么不想和婉娜结婚了。”
说着,她脸上多了万分无奈:“这个世道,有本事的人不怕被人说三道四,但要是被戴绿帽子的男人就不同了,随便一点事儿都能被人戳脊梁骨,妈担心你啊……”
陆文滨浑不在意:“妈,他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我就想等安定下来后,接你去过好日子。”
闻言,陆母眼中泛泪花,爱怜地摸着他的头:“只要你好好的,妈心里就踏实。”
陆文滨心头一热,轻轻伏在陆母膝上。
上辈子他父母双亡,只留下他孤身一人在乱世中苟延残喘。
即便战死沙场,连给他收尸的人都没有。
也是这一辈子,他切实感受到了久违的亲情。
母女俩聊了很久,等陆母睡了,陆文滨才借着月光去把劈好的柴火搬进厨房摞起来。
再砍几天柴,应该能让陆母支撑到他休假回来了。
陆文滨正忙着,外头忽然有人敲门。
他开门一看,是唐婉娜。
“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陆文滨满含疏离的话砸的唐婉娜猝不及防,原本想好的话全卡在了喉咙。
但在看到他满是血泡的手和院里柴火时,她立马卷起袖子走进去。
“我睡不着出来走走,听见你干活的动静了。”
说着,唐婉娜利落地抱起柴火进了厨房。
陆文滨没拦住,又听她说:“以后不用砍柴了,等咱俩结婚,你和大娘跟我随了军,这些柴放在这儿也没用。”
“对了,明天我们两家人一起吃个饭,把婚期定下来。”
看着女人忙碌的身影,陆文滨满心只有失望。
她是一句都不解释她跟杨弘致的事啊。
算了。
反正他已经铁了心要跟她分道扬镳,还在乎这些干什么。
陆文滨接过她手里最后一摞柴:“我还有三个月才满二十二岁,结婚的事过段时间再说吧。”
话里话外都在避着两人结婚的事。
唐婉娜清秀的脸上闪过抹无措。
都两天了,她愣是没看他再对自己笑过。
心思七柺八绕以后,唐婉娜才找到点头绪。
她从兜里掏出一块昂贵的手表,神情和语气都严肃起来。
“这是我们唐家给未来女婿的,本来我想在结婚那天给你,但我等不了了。”
“文滨,你是因为弘致跟我回来才生气的对不对?可他只是我战友的弟弟,也就是我的弟弟。”
“他的确被惯的任性了些,但他心不坏,你不要因为别人跟我闹别扭了好不好?”
说着,唐婉娜也不给他拒绝的机会,直接给他戴在手上。
陆文滨忙要摘下来,可女人伸手抱了他一下,转身就跑了。
到门口又回头扔下句‘早点睡,明天我来找你’。
夜色越发深沉,沉稳的脚步声远去。
陆文滨看着手腕上的手表,紧皱的眉头凝着愁绪。
第二天一早。
陆文滨就去了村支部,想打电话给征兵处问一下参军审核情况。
刚到通讯室门口,杨弘致满含不甘的声音就从里头传出来。
“姐,你别劝我了,我就是要在他们结婚那天,把婉娜姐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