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人人皆知,余薇苦苦纠缠沈律行十年,只盼他浪子回头。
沈律行嗤笑:“一介孤女,不入流的玩意儿,也配肖想沈夫人之位?”
余薇心如死灰,转身答应联姻,递交假条。
“婚假?我说过要娶你吗?”
余薇展颜一笑,如初夏蔷薇盛开:“沈总说笑了,我哪敢肖想沈夫人之位。”
“沈总,我要结婚了,还请您批准我的婚假申请。”
沈律行清冷的眸子,紧紧盯着假条,嘴角流露出一丝玩味。
“哦,婚礼别忘了邀请我参加。”
余薇略微犹豫后,应了一句。
“这个,要跟我老公商量一下。”
虽说昨日领证后,盛怀南就许诺她,以盛太太的名义筹办婚礼,但这场不对等的婚姻,她毕竟没有太大话语权。
婚礼是否邀请沈律行,还要看盛怀南的态度。
沈律行脸上的嘲讽意味越发浓郁。
“余薇,你这次不太懂事。”
这个女人,妄图以这种方式,逼自己松口娶她?
沈律行可没兴趣,陪余薇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干净利落的批了假条。
他倒要看看,这场好戏,没有新郎,如何收场。
没等余薇松口气。
一道特殊定制的手机铃声响起。
沈律行立即接通,冰冷的声音瞬间软化。
“好,我这就来。”
下一个瞬间,他起身向外走去,开门时身形微顿。
“半个月后,我很忙,要陪阿韵散心,你确定不取消婚礼?”
余薇摇头:“不用。”
沈律行嗤笑一声,头也不回的离开。
余薇稍微松了口气,请婚假的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
既然沈律行无法参加,也不必再担心婚礼出现什么意外,让盛怀南不悦。
只是心中,仍有些怅然若失。
十五岁那年,父母因意外去世,余薇的亲人如豺狼虎豹般争夺财产,余家一夜之间分崩离析。
幸好沈父沈母心善,将她接到沈家抚养。
孤苦无依,内心极度缺乏安全感,又恰逢情窦初开。
余薇不可抑制的,喜欢上对她颇为照顾的沈律行。
她以为,沈律行也是爱她的。
否则,后来又怎么会在她红着脸表达爱意时,笑着吻上她的唇?
哪怕在外绯闻不断。
多年来,能一如既往陪在沈律行身边的,只有她。
余薇甚至无比卑微的想着。
沈律行在外面,不过是逢场作戏,等他回头后,绝不会辜负自己的等候。
可惜。
所有奢望,在前天聚会时彻底破灭。
彼时沈律行吩咐她,盛装打扮,带她认识自己小圈子里的朋友。
余薇满心欢喜,精心装扮。
前一夜,沈律行还迷恋的轻抚着她的秀发,询问她,女人是不是都对婚姻充满期待。
余薇眼眶发热,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吗?
他终于要在所有朋友面前,公开两人的关系,带她步入婚礼的殿堂?
就在她带着对婚姻的憧憬,带着对未来的期待,赶到聚会的会所时。
透过门缝,包厢内的声音传入耳中。
“沈哥,你终于舍得让余薇上位了?”
“不过这种女人,带出来有些掉价吧?你还真打算娶她过门?”
一瞬间,余薇心底那根弦紧绷了起来。
鬼使神差的,没有选择推门而入。
下一刻。
“思韵马上要到了,这种话不要乱说。”
“我跟余薇,只是玩玩而已,不必当真。”
“只许宋思韵拿那个垃圾,引我吃醋,不许我用余薇恶心恶心她?”
余薇心底那根弦,陡然崩断。
仿佛一股狂风巨浪袭来,疯狂侵蚀着她多年来的爱意。
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着,脸上毫无血色。
“哈哈哈,我就知道,沈哥最在乎的还是宋思韵。”
“万一宋思韵吃醋了,余薇怎么处理?你也不怕伤透了人家小姑娘的心。”
沈律行语气中满是不屑。
“觊觎沈夫人之位那么多年,她舍得离开我,离开沈家吗?”
“一介孤女,不入流的玩意儿,也配肖想沈夫人之位?”
“大不了娶了阿韵之后,给她些甜头。”
一股寒意,从心底席卷全身。
余薇最终没有推开门,而是选择转身离开。
宋思韵。
她早该知道的。
宋思韵是沈律行门当户对的青梅竹马,更是他的初恋,在学生时期曾爱的轰轰烈烈。
彼时刚来到沈家不久的余薇,即便对沈律行暗生情愫,却只能默默压在心底。
直到大一那年。
两人因各自都太过骄傲,以分手收场,宋思韵更是迅速找了个新男友,携手远赴海外留学。
沈律行自暴自弃,夜夜买醉。
是余薇,始终陪在他身边,贴心照顾,将他从失恋的痛苦中拯救回来。
也是在那时。
余薇红着脸,表达了对沈律行的爱意。
她以为,沈律行早已忘记那个伤他至深的女人,否则又怎么会与她夜夜欢愉?
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
宋思韵选择出身贫寒的新男友,让沈律行嫉妒到发狂。
才会选了她这个一文不值的孤女,故意恶心宋思韵。
甚至丝毫不在乎余薇的感受,在外绯闻不断,也不过是他刺激宋思韵的手段。
余薇以为的爱意。
只是两人爱情中的小游戏。
想了一整夜,余薇也没想出,自己究竟错在哪里,为什么要被沈律行如此羞辱。
眼泪流干后,她心底的爱意,彻底消散一空。
第二天,就联系了盛怀南。
盛怀南的母亲柳霜,曾是余母最好的闺蜜,后来余家出事,远在国外的她,千里迢迢赶了回来。
但那时,余薇已经被沈家收养,刚刚适应新生活。
前两年,柳阿姨曾提起,她的独子盛怀南,回国在江城发展,并且跟余薇有一段婚约。
可惜,余薇的一颗心都扑在沈律行身上,只能婉言拒绝。
让她没想到的是。
她原本只是打算,借助盛怀南的力量,从沈律行身边脱身。
盛怀南却以应付母亲催婚为由,带着她领了结婚证,让她稀里糊涂成为盛太太。
掏出鲜红的结婚证,余薇长吐了口气。
“能成为盛怀南的挡箭牌,也总好过欠下人情。”
她并不奢望,能成为真正的豪门太太。
她要的,不过是彻底放下沈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