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陈帆同志需要做的检查……”
这一瞬间,宋清野只觉得神经像是被雷劈中,脑海一片嗡鸣。
医院人多眼杂,李诗允说出这样的话,一个不留神,就容易被认识的人举报搞破鞋,影响她的前途。
怔怔站了半晌,宋清野又苦笑一声。
当初李诗允跟陈帆结婚时大张旗鼓,跟他却只简单领了个证。
李诗允也很少带他出去跟她的战友同事们见面。
就像那天,她的下属口中的姐夫依旧是陈帆,而他只是一个名字。
就算有人看见,也只会认为他们复婚了,他又在这里担心什么呢?
或许是他的视线太过强烈,李诗允终于转身。
看见他,李诗允愣了一下,随即快步走上前。
她神色不自然道:“清野,你怎么在这里?哪里不舒服吗?”
宋清野没有回答,而是哑声反问:“你和陈帆同志是爱人,那我是什么呢?”
明明昨天晚上,她还在自己耳边说‘我的男人只有你’。
这一刻,宋清野只觉得心上像是豁开了一道口子,汩汩地往外冒着鲜血。
他已经决定要走了,可为什么还要让他这样难堪。
李诗允抿了下嘴角,解释道:“陈帆身体不好,那个检查必须要家属陪同才能做,他在北京没有什么亲人了。”
那边护士还在催促:“陈帆同志的爱人,快过来签字缴费。”
宋清野攥紧发颤的手:“你去吧,别让人等急了。”
李诗允一顿:“我回家再跟你说。”
她说着急匆匆离开,宋清野看着那个背影自嘲地笑了笑。
体检完,他又路过那个诊室,随意地扫了一眼,就看见陈帆躺在病床上吊着水,跟旁边坐着的李诗允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李诗允手里还拿着个苹果在给他削,手法很熟练。
她在家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宋清野以为她什么都不会,原来只是不愿意为他做罢了。
眼眶兀地一红,宋清野快速收回视线,抬腿离开。
下午四点,他买完菜去接李果果回家。
却发现李果果的口袋里塞了满满的水果糖。
他蹙了蹙眉,温声问道:“果果,你哪里来的这么多糖?”
李果果玩着手里的糖纸:“我爸给我买的。”
自从见到陈帆后,果果再没有喊过他一声爸。
宋清野也不愿跟个孩子计较什么,只是耐心哄着:“把糖给我好不好,你现在还在换牙……”
他刚说完,李果果就大声哭嚎起来:“爸爸说的没错,后爸就是不好,连糖也不让我吃,后爸坏……”
周围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过来,宋清野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心也凉透。
一股从未有过的疲惫涌上心头,他闭了闭眼,喉咙艰涩:“果果,既然我这么不好,把你爸爸换回来好吗?”
李果果哭声一止,回得毫不犹豫:“好。”
简单一个字,如重锤将他的心脏砸得鲜血淋漓。
晚上十点多,李诗允才回来,一回来就看见宋清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怎么还没睡?”
宋清野摇了摇头:“不困,陈帆同志怎么样了?”
李诗允叹了口气:“有些严重,得吊几天水,清野,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宋清野直接戳破:“你想去照顾他是吗?我没意见。”
李诗允动作一顿,在他旁边坐下:“不是,我知道分寸,我想给他请个护工,家里存折不是在你那里吗……”
宋清野心里一刺,眼中嘲讽越发浓重:“我一会儿就找给你。”
李诗允松了口气,这才想起什么似的:“你今天去卫生院做什么?”
“没事,研究所安排了体检。”
宋清野随口敷衍过去,回屋去找出存折递给她。
李诗允接过:“清野,谢谢你,你永远都这么善解人意,遇见你是我的福气。”
宋清野想了想,垂眸开口:“今天果果说,还是想跟亲生爸爸在一起。”
李诗允眉头瞬间拧起,眼神冷冽下来。
“你走以后我去问了医生,你前两天还去了男科,今天又去体检。”
“你还是想把果果送走,生一个自己的孩子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