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下着大雨，出租车几乎都停了，一行人被堵在了酒吧门口。
季牧野叫来了家里的司机，说要送黎歆回家。
黎歆立刻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眼睛斜斜地扫向江昔念，语气刻意至极。
“这么晚了，大家都走了，剩江昔念一个人在这儿等车，不好吧？”
季牧野接过司机递来的伞，声音浅淡。
“她有腿。”
说完，他也不看她的表情，带着黎歆就上了车。
看着雨幕中渐渐远去的跑车，江昔念没有在意，继续在打车软件上呼叫着车辆。
在寒风里等了两个多小时，雨势渐歇，才终于有司机接单。
等她到家时，已经凌晨两点了。
她拂下风衣上沾着的雨点，慢慢走到房间门口输入密码。
门刚打开，对面的房门也打开了。
季牧野冷着一张脸走出来，眼里毫无温度，“以后早点回来，开门声太大，影响我休息。”
江昔念看着他身上还没换下的衣服，明白了什么，冷冷一笑。
她敷衍的嗯了一声，径直转身进了房间，打开灯关上门。
等她换完鞋，门外才传来了砰的一声重响。
江昔念并没有理会，脱下湿衣打开空调，裹着毯子躺在沙发上。
这套公寓，是她半年前从别人那儿听说季牧野从宿舍搬出去后，特意买下来的。
她为了追他，也跟着搬出来做了他的邻居。
早上送早餐，晚上说晚安，每天制造各种偶遇，就是为了打动他。
可不管她怎样嘘寒问暖，他都置之不理，很少回应。
但直到窥破他的隐秘，江昔念才知道他一直都在装不在意。
就像今晚，他明明早就到家了，连衣服都没有换，就是在担心她的安危，所以才没睡觉。
可一见到她，却又故意说些有的没的。
他这场口是心非的戏码，江昔念已经看累了，也不想再陪他演了。
她打开手机，点开房地产软件，把房屋的信息挂了上去。
既然决定要走了，就断个干干净净。
第二天上午，中介过来验房。
江昔念迷糊着起来开门，把房子的基本情况都介绍了一遍。
看完后，她正要送人出门，对面的门打开了。
季牧野拿着车钥匙正要出门，看见她身边出现了陌生男人，眉头下意识地皱了起来。
“他是谁？”
“我的叔叔，过来送点东西。”
江昔念面不改色地撒了谎，一旁的中介顿时满眼诧异地看过来。
但他很有职业操守，没有戳破这个谎言，找了个由头就先离开了。
江昔念回房间换了一身衣服，打算去学校。
一转弯，电梯口前却站着一个人挡住了去路。
她抬起头，看见是季牧野，不免有些奇怪。
他不是刚刚就要出门吗？怎么还没走？
季牧野看着她眼底的疑惑，有些不自然地开口，“今天，我带你一起去学校。”
江昔念不知道他今天为什么跟变了个人一样，摇头拒绝了他。
但他却像吃错了药一般，坚持要送她，还找了很多借口。
从快要迟到说到顺路，眼看着连绿色环保的借口都要搬出来了。
江昔念拗不过他，也不想再拖延时间，就答应了。
一路上，两个人一句话没说，车厢里安静极了。
听惯了她在他耳边叽叽喳喳，再看到这么沉默的江昔念，季牧野很不适应，心里闪过一丝讶然。
看来不是他的错觉，她这几天好像真的变了。
而这些变化，莫名让他开始心慌。
等到了学校，江昔念解开安全带，丢下一句谢谢就先一步离开了。
她快步走进校门，却发现路过的所有人都用一种很异样的眼神盯着她，窃窃私语着。
“江昔念？就是她吧？”
“对对对，就是热搜上那个，好丢人啊。”
听到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江昔念连忙打开了手机，一眼就看到了几个朋友发过来的链接。
她点开一看，发现是有人把她追求季牧野的事情投稿到了吐槽bot，还上了热搜。
看着那个#清大倒贴舔狗女#的词条，她直接愣住了。
词条里最热门的就是那条投稿，里面把她这些追人的各种事迹都整理了出来，写得事无巨细，就连情书的内容都公布了出来。
隔着很远，她又看见学校公告墙前聚集了一大堆人，上面贴满了她写的情书，而这群人正在哄笑着点评。
“哎哟什么沉沦在你的眼里，好肉麻啊！”
“九十九封情书，变着花样写，这种恋爱脑真可怕！”
“不是说是清大第一才女吗，怎么这么倒贴？”
听着这些毫不留情面的嘲讽，江昔念心下一沉，直接闯进人群里，一张一张撕着。
撕到最后，耳边又传来了黎歆尖酸刻意的声音。
“牧野哥哥，江昔念给你表白这么多次，你对她有多少好感啊？”
谢???牧野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冽，只说了一个字。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