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多人,被吓得慌里慌张继续赶路。
只是才赶五里路,耄耋老人一个个撑不住需要人搀扶。
几岁的孩子、几月大的婴儿们哇哇大哭,女眷姑娘们也因为脚底磨出血泡痛得嘤嘤直哭。
九月怀胎的容氏,一直捂着孕肚,嘴唇雪白如纸。
就是男人状况也不见得多好。
而整个队伍,当属苏家四个作精叫得最惨最为大声。
洪庆不会管流犯死活,谁走不动掉队,直接鞭子伺候。
一鞭子下去,全都老老实实一秒活过来。
所以,原本中午要停下喘息的机会直接没了,而且一天分两次赶路的五十里一次走完了。
夕阳西斜。
七百多人天黑前,终于提前抵达距离京城最近的第一个府城,迁山城。
然后,五百多流犯全被关进府衙牢房,洪庆与两百解差自然有府衙接待。
洪庆与解差们好吃好住,流犯们则一人发一个馒头,一碗水。
苏婳等人还是与苏家全员关在同一间牢房,两国公家人员则关在苏家右边。
彼此之间隔着一道木头做的栅栏墙。
狱卒将馒头与水分发完,所有牢房锁上离开后,五百多流犯终于可以尽情喘息,尽情宣泄心中的苦楚。
有小孩哭道:“呜呜,娘,我的脚好疼!”
有姑娘道:“一个馒头一碗水,以前这些都是给狗吃的。”
而苏家这边也是怨天怨地。
苏颜摸着自己额角的刺字,看着自己鲜血淋漓不成样的玉足,哭道:“我的脸!我的脚!”
苏老夫人趴在地上铺着的茅草上,进气多出气少:“遭瘟的老天爷,让我死了吧!”
然而她一边嚷着想死,一边又哆嗦手抖端着碗喝水,啃手中的馒头。
苏翰怨毒的视线,盯向靠着与关押两国公家中间栅栏墙的苏婳等六人,骂道:“养不熟的白眼狼!若有心救苏家,苏家所有人怎会挨鞭子!”
苏翰这句话不可谓不毒,这是要挑起护院与下人的怒火。
须知道,苏婳只有六人,除了苏婳一人会武,身边的五人全是拖油瓶。
但苏家上下三十几口人,其中护院家丁就占去一半。
就连丫鬟嬷嬷们,都是常年干粗活的。
一旦下人们一拥而上,对苏婳六人动手,除了苏婳,其余五人绝对是被挨打的份。
苏婳猜到苏翰的恶毒用心,眼眸一眯,淬了冰的视线盯着苏翰。
冷声道:“你敢再说一次吗?信不信我大叫一声,然后你会很荣幸,免费享受一回大乾十大酷刑?”
顿了顿,一本正经问身边的苏似繁:“二哥,你刚看清外面那些刑具了吗?是不是剥皮刀?凌迟工具?缢首弓弦?烹煮大锅?炮烙刑具?”
这话,苏婳还真不是无的放矢,更没有故意恐吓,外头刑房确实挂着摆着大乾十大酷刑工具。
刚进牢房那一刻,她一眼便看见了。
身为流犯,苏翰居然认不清现实,竟想在牢房内挑事,简直蠢笨如猪,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