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路之晴胡思乱想想入非非的时候,门外来人了,进来的是个仆人,神色慌慌张张:“睿王,睿王,报睿王,门外有内监宣旨。”
内监宣旨?秋凛睿眼底的深潭有水花惊溅的波纹,怎么内监会突然来宣旨。
路之晴看过古代小说,也知道内监宣纸意味着什么,可是皇帝怎么会莫名其妙召见秋凛睿呢?
秋凛睿放下小马甲,圣旨可耽误不得,叫路之晴好好照看夏目,秋凛睿这才赶紧往前厅去。
内监已经等着了,脸上也是端重而高贵的,皇上跟前伺候着的人,就算是下人也比别人高上一等。
何况这个三皇子秋凛睿还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呢,未来的帝位怎么也轮不到他来做坐,所以内监在他面前也不用摆什么好脸色了。
秋凛睿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内监这才捏着嗓子宣旨:“三皇子秋凛睿接旨。”
“儿臣在。”
“宣三皇子秋凛睿立刻进殿觐见,不得有误,钦此。”
秋凛睿面无表情,这只是道口谕,磕了个头就算领旨了,但秋凛睿心却起了计较,父皇怎么会突然召他上殿。
要知道他现在只是个普通的皇子,连亲王都不是,就算见母妃都要等月节的时候,一个月只能进宫一次,父皇不宠爱他,不会无缘无故召他进宫的。
而且秋凛睿心中有预感,此次进宫,恐怕是凶多吉少。
皇命不敢不从,心里怎么想的是一回事,但是磕了头领了旨,就要赶紧进宫面圣,耽误了事情,就算是他也承担不起。
跟着宣旨内监进了宫,一进养生殿,秋凛睿就发现秋凛茂也在殿中。
这才印证了心中的预感,秋凛茂也在,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了。
秋凛茂看着秋凛睿进来,脸上笑得十分得意,像是成竹在胸,秋凛睿一脸淡定,不去理他,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儿臣参见父皇。”
秋泰思斜倚在龙椅上,不说话,也不示意他站起来,就这么让秋凛睿跪着。
秋凛茂更得意,慢悠悠的说:“三皇弟,好久不见啊。”
哼,好久不见,昨天你不还带人来搜了睿王府吗,秋凛睿一脸冷漠,眼底像是布满了冰霜,不想和秋凛茂这种人计较。
秋凛茂看秋凛睿不理他,蛮横起来:“皇兄跟你说话呢!你这是什么态度!你……”
“好了!”秋泰思本来就心烦意乱,看见儿子争吵不休,心里更是烦躁。
“睿王不识礼数,儿臣只是替父皇教训几句,请父皇恕罪。”秋凛茂连忙转过身装乖,秋凛睿还是一动不动。
秋泰思抬眼看了看两个儿子,他当然不会怪秋凛茂,这是他最心疼的儿子,而秋凛睿,哼,又冷又倔,不知道什么样子。
秋凛睿半身笔直的跪在地上,不开口询问也不面露怯意,就这样等待秋泰思的发落。
但他就是那样跪着,却让人觉得,浑身都是让人不敢靠近的王者之气,比站着的秋凛茂还有威慑力。
秋泰思眯了眯眼,问道:“听你皇兄说,你的王妃回来了,可有此事?”
秋凛睿抬起头来,一贯冷淡的脸上有了一丝震惊,但只是轻微的一瞬间,没有任何人能察觉到。
只是一句话就把气氛凝固了,一室寂静,谁也没有说话,四周都仿佛涌上了寒意,秋凛茂的嘴角轻轻扬起一抹笑容。
后宫,静怡宫。
静怡宫是安妃的宫殿所在,安妃,名为杜惜安,是秋凛睿的生母,她平时除了大型的盛典,几乎都待在静怡宫吃斋念佛,常年深居浅出,不受宠爱,但也足以在这后宫保全自己。
有宫人冒冒失失的闯进了静怡宫,杜惜安正在佛堂抄写经书,听见有人进来了,抬眼一看,原来是小桂子。
小桂子以前在静怡宫当差,因为差事当的好,现在被调到养心殿了,但安妃对小桂子曾经有大恩,小桂子知恩念恩,现在有了事,第一想的就是来通知安妃娘娘。
杜惜安看着小桂子闯进来,知道他不是冒失的人,问道:“小桂子,怎么了?”
杜惜安的声音温温和和的,像她整个人,低眉顺目,看不到一点棱角,为了在这后宫活下去,她必须收敛锋芒。
不仅是为了她自己,更是为了秋凛睿。
小桂子顾不得行礼,连忙道:“安妃娘娘,睿王,睿王他……”
杜惜安一贯从容的脸上神色慌乱:“凛睿,他怎么了,慢慢说。”
“睿王他被皇上召进养心殿了!”
杜惜安原本也不相信皇上突然召见秋凛睿能有什么好事,而且看小桂子这个表情,也更加确信绝对不是好事情。
小桂子接着说,幸好静怡宫的佛堂也没有其他人,他声音还是压的极低:“据说是因为睿王妃回来了。”
杜惜安震惊道:“别胡说,睿王妃已经走了。”
“奴才哪里敢骗娘娘啊,千真万确!”小桂子就差没有起誓了,“还带回了一个小孩儿。”
杜惜安手里的佛珠差点都没抓住:“带回了一个小孩儿?那小孩什么样?”
小桂子也是听说,没有亲眼见过,要描述外貌还是比较困难,只能勉强回答道:“是个男孩子,好像,好像是四五岁左右,其他,其他奴才就不知道了。”
杜惜安手里的佛珠终于还是掉在了地上,发出敲击地板的脆响,小桂子连忙机灵的捡了起来,双手供着呈给安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