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给龙凤宇把脉,整个过程啧了好几声,把脉的更认真,更严肃。
龙凤宇也很紧张,心想:太医这个表情怎么回事?难道朕命不久矣?
有了这个猜想后,龙凤宇更浮躁,忙问:“朕可是得了什么大病?”
太医沉吟了下,犹豫着说:“回皇上的话,微臣学医以来,从未见过如此怪症。”
这话落下,龙凤宇已经绝望。
他回想这十七年,每日提心吊胆,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倒头却换来快死的结局。
他要传位给谁?
寒王是个赌徒,传位给他势必会将东寻国输光。
燕王是个色鬼,常年住烟花巷子,身子亏空的厉害,若传位给他,势必是个早死的命,指不定子嗣也不是皇家血脉。
难不成他的国家真的要落入太后手里,自此改朝换姓,拉开新的篇章?
哦,不!!这是多么大的打击啊!!!
想到这,年轻帝王已经白了脸,颤着声问:“朕还能活多久?”
太医很是诧异,不明所以道:“皇上何出此言?”
“张太医你不必瞒朕,朕已做了最坏的打算。”
“皇上误会了,皇上的毒已经渐渐消散,身子在慢慢自我治愈修复。”
“………”
龙凤宇惊了,三日前他还全身抽搐,身体冻成了冰块,晕了一夜。
毒解了?
怎么可能!!!
他暗地里寻遍名医,是个郎中,大夫,神医都说他没救了。
那么问题来了,他怎么自愈的?
龙凤宇不敢相信,立即命令太医:“张太医,你再给朕好好看看!朕真没有身中剧毒,命不久矣?”
太医立马颤巍巍伸手把脉,他是少年帝的专属太医,给皇帝看了十年病。
皇帝确实身中剧毒,已快两腿一蹬,驾崩仙去。
他确定了一遍又一遍,抖着声线道:“皇上的毒确实解了。”
龙凤宇默了,忽而脑子灵光一现,想起自己被小女孩喂了一团发。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惊。
“此事不可声张,太后那里就按照原有的一套说辞回禀。”
张太医拱手作揖,沉声道:“是!”
龙凤宇出了内殿,在正殿内瞧见了吃的非常欢的钱金。
女娃娃瞧着娇小可人,饭量是着实的好,一桌子,百来道御膳全吃的只剩下光盘。
这是哪儿的怪物?
钱金瞧见龙凤宇,忙拿了帕子擦了擦嘴,她非常灵活的跳下椅子,欢快的奔到了他跟前。
然后她仰着头,甜滋滋,脆生生的喊道:“哥哥!”
莫名的,龙凤宇心都软了一片。
钱金见龙凤宇面无表情,歪头看他身后的太医。
她转悠了一圈眼珠子,看向龙凤宇,甜糯糯的问:“哥哥痊愈了吗?”
龙凤宇见她这么问,更确信自己的身上的毒是这小姑娘治好了的。
他弯腰伸手,钱金也很懂事,敞开手让龙凤宇抱。
“你不是一直嚷要爹爹吗?朕带你去见太上皇。”
钱金一脸疑惑,随后眉眼弯弯,可可爱爱的嗯了一声。
皇帝抱着一个女娃娃出了清政殿,前往了太上皇的寝宫。
待到了地方,龙凤宇抱着钱金进了殿,所有随侍都等候在殿外。
太上皇的寝宫内有一种独特的香,这股子香味掺和着一股怪味道,钱金的鼻子非常灵敏,立马用袖子捂住了龙凤宇的鼻子。
她俏生生笑着,小声提醒:“哥哥,这屋里燃的香有剧毒,要捂紧鼻,不要呼吸,最好赶快离开。”
龙凤宇闻言,眸光深邃冷凛,他父皇都半身不遂,整日昏沉,那毒妇好狠的心。
龙凤宇立即将钱金放下,二话不说跨步到了桌前,倒了一杯水,倒入了鼎炉之内,燃烧着的香料瞬间熄灭。然后快速打开了窗户通风。
做完这些步骤后,龙凤宇拉着钱金走到了床榻前,撩起幔子。
床上躺着的男子已瘦的脱了像,他静静地躺着,宛如一个死人。
钱金看向床上的男子,心想:这就是海王娘亲的第一任相好啊!
娘亲说当年她吸了他十口精气。
皇帝的精气肯定很不一般,不然怎么会猛吸十口。
这皇帝也太可怜了吧?
年纪轻轻就瘫痪在床,全是娘亲害的。
“这是谁?”
“这是朕的父皇,是你给的玉佩的主人。”
龙凤宇的直觉告诉他,钱金并不普通。
能一息间治好他寒毒的人,能是寻常人吗?
无论如何,他都要再试试。
太上皇一直昏沉不醒,躺了将近十年,活死人一个。
若能被眼前的小姑娘治好,那么他便相信这是柳妃派来拯救他皇室的福星。
钱金能感受太上皇只悬着一口气,不出意外这两日便要魂归地府。
娘亲造的孽,做女儿定要帮其偿还。
钱金捋了捋发,拔了几根须须,然后喂进了太上皇嘴里。
随后,她从背着的小包袱里拿出了一根木鱼锤和木鱼。
龙凤宇很诧异,但是没有开口询问。
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小姑娘,小姑娘盘腿坐在地上,闭眼敲打木鱼。
咚咚咚,一声比一声响亮。
她口中还念念有词,嘀咕着什么。
龙凤宇非常仔细的听着,只听她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
大概念了上百遍,嘀咕的龙凤宇都想忘却红尘,出家做和尚时,他那瘫痪已久,命悬一线的父皇咳咳两声咳嗽,悠悠转醒。
龙凤宇惊了,这是什么鬼操作?
太医一直说父皇已是回天乏术了!!!
太上皇幽幽睁开眼,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他梦见了他这一生的挚爱柳颜烟,挚爱哭哭啼啼,我见犹怜。
梦中她梨花带雨,手持帕子轻拭泪,叹息与他有缘无分。
询问他可记得当年承诺,若有情人不能在一起,便为彼此孩儿定下亲事。
梦中挚爱相告她已经香消玉殒,将唯一女儿托付与他,让他代为抚养照顾。
龙凤宇见太上皇醒了,惊喜的喊道:“父皇!父皇!!”
被打断思绪的太上皇幽幽转眼,看到自己的大儿子,立刻老泪纵横。
“儿啊~~”
父子俩个一时抱头痛哭,哭着这些年的不易与艰辛。
钱金一脸黑线,心想:羞羞脸!她打从幻化人后,就不哭哭了。
龙凤宇有太多话跟太上皇说了,一时间也没顾上钱金。
父子俩个秉烛长谈,说的最多的便是那个恶毒太后。
太上皇人虽醒,却还瘫痪着,也就治不了太后的罪,再三警告龙凤宇要万事小心,能忍则忍。
龙凤宇连连点头,想到寻父亲的钱金,立即便道:“父皇,孩儿有一事。今日有个女娃娃前来找儿臣,拿出了您的玉佩,说是来认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