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对我的冷静有些诧异,温明瑾有些狐疑地握住我的手腕。
入手是瘦削冰冷的触感,他指尖微蜷:“你的结婚戒指呢?”
婚后,他从未戴过一次戒指。
他说那戒指上染了温明薇的血。
我淡淡地缩回手:“洗澡的时候摘下来了。”
温明瑾顿了顿,又道:“晚上没吃什么,陪我去大学时那家粥店吧。”
今晚的他似乎对我的沉默冷静有些不安。
上车后,他看了副驾驶粉色的抱枕和拖鞋,毫不犹豫道:“你去后面坐,前面都是若若的东西。”
在他心里,我早该习惯姜若若的存在,仿佛他们两个才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车里是女孩甜腻的香水味,熏得我格外头痛。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是姜若若新专辑的甜歌。
“明瑾哥,我买了新的睡裙,很光滑,你要来摸摸吗?”
温明瑾瞳孔紧缩,喉结滑动。
“你等我,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他没有丝毫犹豫地熄火停车。
“你自己打车吧,若若那边有急事。”
我心中苦笑,所谓的急事无非就是他迫不及待地想与姜若若温存。
可面上依旧平静,声音轻飘飘的:“去吧。”
正如同这四年来的每一次,他总会丢下我去寻姜若若。
恍惚间,我仿佛看见那年十八岁的温明瑾。
清俊挺拔的少年在宿舍楼下等我。
他眼中泛起水雾,拿出纸轻轻擦拭着我眼角的泪,低声道:“阿晚,别原谅他。”
“永远不要原谅二十八岁的温明瑾。”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里被寒风吹得刺骨般冰冷。
裹紧身上单薄的披肩,我脱下磨脚的高跟鞋,慢慢向家走去。
身后是无尽的黑暗,前方万家灯火也没有属于我的那一盏。
连着几日,我都没见到温明瑾。
前经纪人顾姐陪我去了比利时,签下了十天后安乐死的协议。
她有些心疼地握住我青筋暴起的干枯双手:“归晚,你的人生不该是这样的。”
我眼中泛起茫然,嘴间泛起苦意。
是啊,我怎么就走到今天这步呢?
十年前明媚的少女,四年前人人称赞演技的荧幕女神。
为了温明瑾口中的赎罪,我放弃了热爱的事业和梦想。
帮温明瑾订酒店,给他身边的女孩选礼物。
一桩桩一件件像刺一样扎进我心里。
为了温明瑾事业应酬,我喝坏了胃。
他逼我吃我不喜欢的辣菜,直到胃里蔓延灼烧的痛楚才肯放过我。
去疗养院探望昏迷不醒的温明薇,倒是成了我的解脱。
我可以轻声和她诉说我这些年的委屈和痛苦,即便没有回应。
在比利时选墓地这天,温明瑾出乎意料地给我打来了电话。
电话接通时,墓地的工作人员正在一旁确认:“虞小姐,这块墓地位置极佳,您确定选好的话就签合同吧。”
对面静了片刻,只有静静地呼吸声:“什么墓地,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