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临去镇上买了纸钱,又找人来修葺坟墓。
坟原本是泥土随意垒的,无儿无女的人,死后能有个坟茔就不错了。
雇的都是村里的汉子,正在往坟上垒石头,木制的碑倒在地上。
顾临扶起来看了一眼,碑文上的墨渍淡了,但隐约能看清上面的字。
姓张。
原来不姓刘啊。
他在脑中搜寻了一番,日子太过久远,太多户人家,他已经记不清具体哪户人家姓什么了,只知道这个地方他得来,得照顾着。
做完这些,回来已是申时。
房门紧闭,还落了锁。
他转头就往邻居家走,多半是宋云禾害怕这屋子里死过人,还待在邻居家没回来。
邻居大娘听见敲门声来开门,“哟,都办妥啦?”
顾临往屋内看了一眼,没看见宋云禾,问:“她人呢?”
大娘偏头朝外面看了看,看见了那边紧闭的房门,“她还没回来呢?”
顾临皱起眉,“她人呢?”
他素来冷脸,沉声说话时更是带着几分凛意。
大娘赶忙道:“她问我哪里能洗衣裳,我给她指了路。”
“在哪儿?”
“就那边。”大娘指了个方向,“往村里那个歪脖子树下绕过去就是,那棒槌还是在我家借的呢,我给她……诶……”
大娘话还没说完,顾临人已经在几步开外。
村里有两个地方能洗衣服,一个是村里的井,一个是没冻住的小河边。
宋云禾原本打了井水洗,井水打上来是温热的,不怎么冻手,但后来有个村妇不让她洗了,把她赶去了小河边。
小河清澈得能看见下面的鹅卵石,没有结冰,但水和冰一样冷。
宋云禾两只手握着棒槌在石头上敲打衣服,她没什么力,敲一会儿就得歇,把衣服换一面再继续,她没动手洗过衣裳,但是巧月就是这么洗的。
宋陶章入狱后,她哭了好多天,看尽了人情凉薄与世态炎凉。
从前先生说她有才情,后来她明白才情没办法让人吃饱饭。
但她是个坚强的姑娘,她一直在学,学着把自己放低,学这些生活技能,因为她不能永远成为别人的累赘。
手已经冻僵了,把衣裳翻面时,一个不小心就被卷进小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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