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棠昨晚是跟傅庭尧一起在酒店,但这话她不会和傅牧州说。
因为彻底断片,她也不知道昨晚电话里她都和这少爷说了些什么,以至于他会理解到这个方向,但有一件事是肯定的:异性朋友之间,实在没必要将这么隐私的问题拿到台面上来说。
她很不自在,一点也不想就这个话题聊下去,只能试图先敷衍过去,“没有……我和他不住一个房间。”
傅牧州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似在审视。
舒棠看他一眼,“早上你打电话那会儿,是他正好过来找我,他……”
她想起傅庭尧那个人,道:“他不是那种没分寸的人。”
傅牧州表情复杂,“别这么相信男人,你这样真的很容易被人骗。”
“我有什么好骗的啊?”舒棠扯扯唇角,“我还是个学生呢。”
傅牧州看着她,半天才无奈叹口气,“小棠子,你不知道有一种男人会骗色的吗?”
舒棠一怔,后知后觉地,脸微微发热。
傅牧州没有再就这个问题为难她,话头一转:“你喜欢的男人是谁,我认识吗?”
就是你啊,舒棠心里想着,却还是摇摇头。
“回头带出来给我介绍一下吧,我也帮你把把关,省得你被渣男欺负。”傅牧州一副大哥做派。
舒棠心底苦涩,以前她从来没有想象过,将来有一天,傅牧州居然要帮她把关交男朋友这事儿。
他这样坦诚,让她觉得自己那些心思甚至有些龌龊,她手指缓缓攥紧,点了点头。
她想以后她还是会交男朋友的,或许也真的会带给他看看,然后他们真的就各走各路了。
这些糟心事儿总算翻篇,两人在咖啡厅一起吃了简餐,舒棠就准备回学校上自习。
傅牧州步行,一路将她送到了学校侧门外。
着急上自习,舒棠快步进校园。
她身后,傅牧州并未立刻离开。
他望着她的背影,忽然想起,他其实也送过她很多次了。
多到数不清……大多数时候,她总是会中途停下来,回头远远望他。
然后他会抬手挥挥,她也就挥挥手,脸上漾起笑意。
舒棠的笑容是很有感染力的那一种,每次看到她这样笑,他也会想笑。
但这次不同,她走得很快,像是要逃离什么似的。
直到视线里再也看不到她身影,傅牧州才转身,他回到车里挂挡开车,脑中还是刚刚在咖啡厅里,因为空调太热,舒棠脱下羽绒服外套时,他看到她身上穿着的男士衬衣。
白衬衣很简约,在她身上过分宽大,肩线耷拉在上臂一半的地方,那男人身形应该很高大。
舒棠的话,他没有全信,也没有完全否定。
按照她的性子,如果她和那男人发生了什么,被他问到这种私密问题一定会害羞脸红,但是她没有。
然而,他自己也是男人,很清楚这世上没有多少柳下惠,昨晚她明显喝醉了,这种情况下被男人带去酒店,真的能做到开两间房互不干扰吗?
他不是没想过继续追问,但,最近他和舒棠的关系,比起以前已经很恶劣了。
她莫名其妙地开始排斥他,他来是为了和她和好,不想两人关系再度恶化,他想,得从其他方向着手,搞清楚舒棠身上最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看来,她被渣男带坏的可能性比较大,他想先找出这个神秘的男人。
舒棠太单纯,没有辨别力,他就得帮她。
车子驶向东郊,毕业后他在那边买了一套大平层,现在这屋子是陈婧在住。
陈婧身份其实有些特殊,之前他不让舒棠告诉家里他和陈婧在交往,也是因为这事儿——
陈婧的父亲,是前年北城被***的一位高官。
陈婧也是娇养长大的大小姐,但是父亲***之后,家庭支离破碎,她失去了优渥的生活环境,还经常被人欺负。
不过她遇到了傅牧州,这也算是个转折点,如今她住东郊的高档大平层,房子有用人打扫,日子过得还算惬意。
傅牧州走进客厅,陈婧正在拆快递,同他说:“我以前的姐妹去香港扫货了,我让她帮忙给我买了包,牧州,不然我们也去香港扫货好不好?这边衣服包包都没什么好样子。”
傅牧州听得并不专心,他在沙发另一头坐下,还在想舒棠的事情。
陈婧自顾自沉浸式感受新包带来的喜悦,过了好一阵,她意识到傅牧州都没说话,便放下包凑过来,伸手搂他脖子,“你怎么了,不高兴?哦对了,你找到舒棠了吗?”
“找到了,”傅牧州抓住她的手,冲她笑了下,“她没事,已经回学校了。”
他逃避了前面的问题,陈婧意识到,也没问,直接凑过去,亲吻他嘴唇,他扣着她脑后,加深这个吻。
但见鬼了,他脑中突兀闪过一些混乱画面——
全都是幻想,有男人亲吻舒棠,压着舒棠,手抚过她起伏的曲线……
这些混乱的幻想,昨夜一度占据他的脑海,现在又再度重现。
他放开陈婧,呼吸有些粗重。
陈婧一向大胆主动,手往下,去碰他,却被他一把握住手腕。
他哑声说:“不用。”
可能别人很难相信,目前他和陈婧还没有突破最后一步。
他骨子里有些偏执的浪漫主义,认为爱情需要水到渠成,又有充足的仪式感,而不是单纯的本能宣泄,对于第一次,他觉得理应隆重一些,他也已经开始为此做计划。
不过作为热恋中的情侣,他和陈婧为彼此用手纾解已经有过很多次了。
陈婧抱着他,贴在他胸口,问:“你在想什么?”
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说:“没什么。”
他确实不是个细心的人,但也不至于粗线条到告诉陈婧他在和她接吻的时候想起舒棠。
昨夜那些糜烂的幻想折磨了他很久,一家一家酒吧寻找舒棠的时候,他甚至生出个荒唐又莫名的念头:他要找到那个男人,杀了他。
真是疯了……
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可笑,舒棠是很重要的朋友没错,但为她,还不至于。
因为昨夜未曾合眼,这天晚上,傅牧州很早就睡了。
然而夜半,他忽然惊醒。
陈婧睡在客卧,主卧大床上,他急促喘息,方才梦境里,他将一个女人背对自己,压在身下,进出至紧要关头,那女人哀t?哀叫着回头。
他不是没做过这样的梦。
但这是第一次。
他在梦里,看到了舒棠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