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姐姐，孩子多会讲话。
宋柠收回手，心情也不差，就是觉得小家伙耷拉着脑袋走回贺景身边有点好笑。
她一抬头，就看到对面贺景正眯着眼睛，定定地盯着她看。
是那种，一动不动的注视。
让她觉得自己好像一丝不挂地坐在他面前，坐立不安。
忽然，包子伸出手，有点不开心地拉了拉贺景的袖子，小声嘀咕，“爹地，你检点一点，顺序错了。”
宋柠：？？？
贺景嘴角抽了一下，就看到自家儿子从口袋里掏出小本本，一页页地翻给他看，目光严谨，“穆叔叔说，温柔的注视是在你送完鲜花之后，加上柔和的灯光，还有……”
小家伙本子上狗爬一样的字写得满满当当，跟老学究讲课一样严谨，贺景想起某人昨天闻讯赶来给他支得招儿，没想到被这小家伙全都听了去，竟然还一本正经地做了攻略。
他深吸一口气，面色保持淡漠，“贺煊，学习，要举一反三。”
七虎吸了吸鼻子，看了一眼宋柠，小心翼翼地合上小本本，坚持己见，“学渣，要脚踏实地。”
贺景：“……”
对面父子俩说着自己听不懂的鸟语，宋柠一个头两个大，担心他们俩炒起来，给旁边傻眼的曼曼使了一个眼色。
曼曼瞬间明白，“时间不早了，不如我去订餐厅，贺总和小少爷可以和我们宋总慢慢谈。”
宋柠：“……”我是让你提醒他俩该下班了。
父子俩：“可以。”
曼曼干正事不行，但订餐厅是真的有水准，能手指一点就找到一家让宋柠坐立不安的餐厅，也算她是个人才。
周围都是红玫瑰，头顶是华丽的水晶灯，训练有素的礼仪队曲子就没停过，钢琴和小提琴混响，浪漫的一塌糊涂。
但是，对面坐了个面如魔王的大冰块，手边做了一个挂着微笑的迷你版魔王。
宋柠穿着婚纱站在大门口，由小叔牵着往前走，道道鲜花拱门的尽头是一身白色西装的许默岑。
许默岑是农村考上来的大学生，几年功夫做到了地产公司的部门经理，也算是小有成就，可惜放到有独立公司的宋家面前始终是高攀了，外界都说是穷小子鲤跃龙门。
宋柠没把这些放在心上，她看中的是许默岑的温和实诚，让她有种安心的感觉。
一步步走到他身边，隔着头纱，男人对她温和一笑，向她伸出了手。
十指相扣，温暖的掌心温度，宋柠却有种想要逃离的冲动，脑子里有一瞬间的卡壳。
“请问新郎，是否愿意娶宋柠小姐为妻，无论……”
“我愿意。”
温和的男声，说出笃定的誓言，让宋柠神游的思绪猛地回笼，侧过脸，对男人报以微笑。
真是的，结婚都走神，简直疯魔。
“请问新娘，是否愿意嫁给许默岑先生为妻，无论……”
宋柠深吸一口气，缓缓张口：“我……”
“妈咪！”
什么？
全场寂静，稚嫩软糯的声音在寂静的会场中显得异常清晰，就像是一根羽毛轻易地扫过心脏最脆弱的部分。
宋柠已经到嘴边的誓言被咽下去，心神一荡，有点机械地转过身去，目光定到声援处。
四五岁的孩子，生的粉装玉琢，穿着可爱的背带裤，怀里抱着打补丁的玩具熊，缺了一只耳朵。小家伙眼睛亮闪闪的，看到宋柠转过头来看他，嘴一咧，竟然哇一声喊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