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乔宛眼前灯影重重,仿佛天旋地转,连两步台阶都走不上,重重摔在地上:“景渊……救我!”
“阿瑟。”顾景渊从帘幔后走出,秦声劝道:“跟了铭王吧,他待你情深义重。”
他轻飘飘的一句话落下,乔宛却犹如万钧雷霆加身,她强行站了起来,颠颠撞撞地走向他。
“情深义重?你要娶公主做皇亲国戚,还想卖了我做垫脚石?顾景渊,你还真是物尽其用啊!”
她今年二十九岁,用了十四年的时间,从一个三餐不继的农家女跌摸爬滚成为大晏朝的女首富,吃尽了苦头,也享尽了闺阁妇人不敢想的风光。
同她一般大的女子,儿女都已经到了说亲的年纪,在她们相夫教子的时候,乔宛却在为顾景渊奔走。他要银子,要多少,乔宛给他多少;他要人脉,她为他牵线搭桥。顾景渊而立之年就坐到了尚书之位,都是乔宛砸钱砸上去的!
她十五岁那年被潜入家中的男子破了身子,被祖母卖给谢家的那个病秧子冲喜,是顾景渊放弃所有带她连夜奔逃,从时候起,乔宛就发誓要同他生死与共。
顾景渊投靠了铭王,她明明极其不喜这个人,还是尽心尽力的帮他。
她自知不洁,从不敢奢望能嫁给他,只是顾景渊这些年也不曾娶妻,他们比邻而居,闲暇时能一起吃顿饭说上几句话,她就已经很满足。
可如今……这个她以为可以一辈子做生死至交的人,却为了权位,把她送给李星寒享用,她这么年来的付出何其可笑。
顾景渊道:“我都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哈哈……哈哈哈……”
乔宛跌跌撞撞的往后退去。
不断逼近的内侍嗓音尖锐的几乎要刺痛耳膜:“又不是什么贞洁烈女,一个被人破了身子嫁不出去的老姑娘,我家主子肯临幸你,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李星寒扯破了她的外衫,裂帛之声近在耳边,“小皇帝命不久矣,我很快就能登上皇位,本王会待你好,让你享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你不要闹。”
乔宛耳边嗡嗡作响,她用尽全力在反抗,一时之间,几人还真奈何她不得。
乔宛正低头沉思着,软榻上的赵静怡忽的一抬手打翻了男宠捧着的果盘,瓷片碎了一地。
赵静怡不悦道:“每日都是同样的曲子,难不成偌大个帝京城,连个有意思的曲子都找不出来?”
众人齐齐跪地,“公主息怒。”
唯有谢玹站在那一众人之中,越发的显得芝兰玉树,气质过人。
乔宛眸色微动,三两步上前,拿过了旁边乐师的琵琶,拨弦三两声,而后渐成曲调,一首“十面埋伏”随之而出。
前面的少年洞箫声音如泣如诉,琵琶声如千军万马如室来,两者融合在一起,竟奇迹般的十分合拍。
赵静怡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体,面上的不悦之色逐渐淡去,眸里逐渐染了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