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言皱了皱眉,那个时候,她才几岁,虽不记事,但是也知道,那时候崔绾蓉从来不让他们见人的,就算来了外客,见到的人也该是沈琳玥才是,怎么会是她?
是不是时珩记错了?
“那后来呢?”想及此,有些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后来……”
时珩将这两个字含在嘴中,不说话,却不由得笑了。
那时,他的父母被卷入了一场贪墨案中,说是卷入,或者,该说是落寞的旧贵族,早已经没有了根基,再加上不懂朝中钻营,早有人想要借此除掉他们。
从前,父母有祖上传来的爵位,虽不善经营,但但到底有产业,所以自给自足,日子也和乐。
却不知,这样不争不抢的日子也并不长久,直到祸临己身,才知,世上根本没有什么知足常乐。
那时候父亲才知道着急,有好友的提点他,如今朝中势大无外乎沈家,你去给他送些礼,走动走动,他能在朝中说句话,你这祸事根本不算什么。
父亲听到信之后,立即变卖了祖产,带着妻儿上了京城,拜见沈国公。
可那靠着祖上荫蔽,一直贪图享乐的父亲,入了京才知,这京中与旦州完全是两副天地。
从前祖上说的人脉,也都几乎凋敝了。
父亲没有拜帖,提着礼物,带着他在沈家门前等了两个时辰,沈国公才终于答应见他一面。
他至今都记得沈国公的模样。
他坐在那张太师椅上,低头吹着手中茶杯的浮沫。
他说:“你这事,我办不了,朝廷有朝廷的规矩。”
“行舟,你先出去一会儿,为父和国公爷谈点事。”
时珩知道,那是父亲故意将自己支开的。
他站在门外,透过半开的门,看见了父亲朝着沈国公下跪。
“国公爷,这件事真的与我没有关系,您瞧在我们大老远相求的份儿上,您就给我们一条生路吧,我这一条贱命死不足惜,可是我家舟儿,他还那么小的年纪……”
“求您了,国公爷,我把时家的家产都给您……”
时珩那时候是个什么心情,他几乎已经忘记了,他只知道,有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怀中抱着东西,鬼鬼祟祟地出来。
她说:“小哥哥,你长得好漂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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