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王氏回了家,把今天到禾草一事告诉了她汉子,夏老大一听,拍着炕沿直骂他媳妇“蠢妇!蠢妇!”
“咋了,当家的?”
夏老大恨不得抽女人两大耳刮子。
“那魏员外若是没死,这就是一次性买卖,现在老头儿死了,咱们把人低价赎出来,再转手高价卖给其他有钱老爷,又能赚一笔,你倒好!”
“魏家会让咱们赎人?”王氏问道。
“你懂什么!这些大户人家,买卖小妾是常有的事,人家哪有空管你一个奴才,说不好听的,禾草在魏家连奴才还不如,咱们只要给经手人一点好处,没有办不成的。”
“今儿我没认她,到时候她会不会不认咱们,赎不出来咋办?”王氏懊悔起来,早知道这丫头还能再卖,说什么她也得装一装姑嫂情深。
夏老大鼻子里冷哼一声:“不认?她敢不认!我是她哥,我说什么她都得听着,她还能反了天?行了!魏员外才死没多久,这个事情现在也不急,等过段日子再办。你这几天去见见那丫头,买点东西,缓和缓和,也给她透个底,让她心里有个数。”
“好,好,要不说呢,还是当家的厉害,我这猪脑子都没想到。”
王氏替她男人打来一盆洗脚水,把男人的脚放进水里,洗干净了,又给男人按脚底。
夏老大见婆娘殷勤,心情稍好,懒得和她再计较。
自从那晚以后,禾草再不敢乱走,大多时候就是关在房里刺绣,好不容易绣完,出了门,到芙蓉绣庄,拿出自己绣好的锦绣,掌柜的看了喜得眼睛没了缝。
“啧啧——这针脚、配色、明暗针线,齐齐整整,精致!小娘子的手艺没的说,这次的绣品,二两白银,我收了,怎么样?”
“二两?”禾草想不到能拿这么多钱,够她几个月伙食了。
“嫌少?”
“不,不,掌柜的是爽快人,说多少是多少。”
掌柜的哈哈大笑:“小丫头会说话。”
掌柜的让人称了二两碎银,又拿了几个样品给禾草,禾草打包拿好,出了绣庄。
街上还如往常一样热闹,街边的酒楼飘出酒菜香气,其中一间靠窗的雅间,传出筝瑟弹唱,伴着男女间娇音笑语。
禾草沿街走着,在一个首饰摊位止住了脚,看着一个个色彩鲜艳,造型精美的钗環,女子爱美是天性,她也不例外。
“小娘子喜欢可以试试。”商贩殷勤说道。
禾草拿起一根珊瑚珠攒的簪子,轻轻簪到发间,对镜自照,镜中一个娇娇小娘粉着脸儿,像是生了红霞,乌压压的鬓发上一点嵌宝珠。
女人左看看,右看看,俏皮地抿嘴儿笑了,掏钱买下,转身离开。
殊不知这一幕被楼上的男子看了个正着,不是别人,正是曲源县令家的公子陆远,字愈安。
今日,他本是应了周镰相邀,到酒楼喝酒,坐在窗口,一转眼就见一个小娘子在那里挑选首饰,只一眼,他就定在那里不得动弹,只见轻薄的阳光照到她的身上,氤氲出淡淡光晕,撞到他心坎上。
陆远见她插着珠環,对镜自照,像一朵刚开的花朵,不仅美还香!
“看什么呢?”另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走过来。
“没什么,随便看看。”
魏泽探眼望去,对面只有一个卖首饰的:“不入流的便宜货,有什么可看的。”
话分两头说,王氏听了她汉子的话,拿了些东西,找到偏门,这偏门在一条小窄巷子里,只一个小厮守着。
“小哥儿,我来找人。”
“你找谁?”阿昭见这妇人一身粗布衣,矮胖个头,像是乡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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