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知道他不怕,别人不清楚,她心知肚明,偌大的四方城,裔夜唯一真正放到心上的,不过一个盛媛雪。
他爱她,爱到丧失原则。
猩红着眸眼的裔夜松开了手,盛夏像是一块被随手丢弃的抹布,倒在冰冷的地面上,冷的她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真冷啊,她想。
可是再冷,也没有他的背影更冷。
两年后。
苏简姝看着昔日意气风发的好友此刻狼狈喝酒的模样,按住了她的手,别喝了,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
盛夏轻轻笑了笑,瘦削的身形在昏暗的灯光下满是寂寥,后来我们结婚了。
她伸手戳了戳自己的身体,这里也空了。
苏简姝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忍不住拔高了声音:你疯了是不是?!盛媛雪那个病压根就不用移植,她刻意放出那样的消息不过就是打定了主意你一定会松口。
盛夏凄然的笑了笑,仰头将杯中的酒喝光,然后痴痴的笑:你以为我不告诉裔夜,盛媛雪就不会一不小心说漏嘴?她想要算计我,我总不能坐以待毙不是?
苏简姝看着眼前似乎还带着些许沾沾自喜的女人,真想打醒她:你明知道是圈套,还往里跳?
嗯。醉醺醺的盛夏就像是个讨到了什么宝贝的孩子,痴然道:我主动跳了,裔夜就是我的了啊。如果是最后被逼着跳,她可就什么都落不着了。
所以,你瞧,她多聪明。
我看你就是个疯子!苏简姝恨得咬牙,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女人!
盛夏抬手在她的脑袋上敲了一下,眨着醉醺醺的眼睛,我是全额奖学金保送的北硕生,竞赛奖金拿到手软,你说谁蠢?
嗬苏简姝被她气笑了,夺过她手里的酒杯:别喝了,我送你回去。
不回去盛夏摇了摇头,趴在桌上,面色潮红,不想回去。
苏简姝嗤笑:费尽了手段嫁给了他,现在你告诉我不想回去?
嗯。喝醉后的盛夏没有了往日的防备和谨小慎微,透着股孩子气,家里太冷。
彻骨的那种冷,她想要将暖热,可是别墅那么大,她一个人暖不热。
冷?裔夜那块冰山,那么冷,你不是每次都上赶着凑上去?苏简姝真想要撬开她的脑子好好看一看,她是中了裔夜的什么毒。
苏简姝想到五年前,一提到裔夜两个字,就笑的像是个傻子的盛夏,心中余下的只有叹息。
裔夜啊?盛夏勾了勾唇,但是弧度却不大,凄迷的眼中带着抹自嘲的味道,他不冷,起码他面对盛媛雪的时候,就暖得不像话。
还有那年他像是天神一般,将她护在身后的时候。
回到茗品居,她和裔夜的家。
盛夏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怔然出神。
很久很久以后,拿起手机,娇软着语调,老公今天回来吗?
裔夜你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回来了
她拿着手机说了很久很多,说的很认真,千言万语最终化为一句我想你了,回来吧。
她对着手机讲了足够半个小时后,只是电话那头回应她的只是: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她许是醉酒醉的真的太厉害了,连电话没有接通都没有发现。
只是,醉成了这样,眼泪怎么还是那么猝不及防的沾湿了枕头?
她的嗓音干涸的如同行沙漠中久未饮过水的游人:我换了那么多手机号,你倒是每一次都能准确无误的判断出。
裔夜真的就不能爱我吗?她寂寥满身的问出这一句,然后挂断了手机。
长夜里,盛夏翻找出被她视若珍宝一般压在底层的小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