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叶曾的副驾驶，他开车的速度不快，世界刚有变化，谨慎总是好事。
我窝在车上，停着发动机的声音陷入睡眠。
再次睁眼，却依旧还在路上。
「叶哥，还有多远啊？」我有些不安。
天不知不觉已经暗了下来，明明离开时才刚中午。
「我们已经走了八个小时了。」叶曾声音低沉：「而且，车要没油了。」
他的话让车后面的两人有些焦灼，两人是年轻情侣，看起来还在上学。
「叶哥，那我们先找个加油站吧。」女生叫刘慧，她小声开口。
「这一路上都没遇到加油站，」男生叫朱琦，他打开手机：「我的手机没信号了，你们呢？」
我下意识掏出手机，信号栏打了叉。
「我也没信号。」叶曾也看了看手机：「后面的车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见了。」
空气陷入沉寂。
刘慧突然开口：「我们，走了八个小时都没遇到加油站？」
「对。」
「是不是遇到鬼打墙了啊？」她的声音很小，却很清晰的带着颤抖。
鬼打墙，没有出口的迷宫。
我打了个寒颤，有些恐惧。
「不、不会吧，说不定是叶哥开车太疲惫了，记错时间了呢。」我强加解释。
叶曾可能会主观记错，那车辆上记载的客观时间呢。
「好了慧慧，不要逗人家了。」朱琦敲了敲刘慧的头，和我道歉：「不好意思啊苏小姐，我女朋友之前是写小说的，脑洞有点大，这都是她瞎说的。」
扯开嘴角，我摇了摇头示意无碍。
「冷吗？是不是我空调开太低了。」叶曾也开口，将车内空调升高。
这下，那种寒冷的感觉缓缓消失。
刘慧嘿嘿一笑，将她的手机递给我：「不好意思呀，我看你有点害怕就想开个玩笑，这是我前几天收集的灵感。」
「这个玩笑不错，下次不要再开了。」
我看到她的备忘录里写着鬼打墙的内容，日期的确是前几天。
她收回手，原本空旷的高速路上突然从旁边窜出来一辆车。
「是王叔他们的车吗？」朱琦想要按下车窗。
却被刘慧拦住。
她张了张嘴，几次都没发出声音，许久，她嗓音紧绷：「我刚刚，刚刚看到了那辆车车窗上的字……」
「那有什么好怕的？」朱琦不理解，但是还是听了刘慧的话没有开窗。
「那字是我刚刚无聊写的。」刘慧指着她旁边的车窗，在车窗上果然用雾气写着几个字。
「慧慧，不会又是你的灵感吧？现在世界都快毁灭了，还要写小说吗？」朱琦笑道。
「不是！真不是！我看的很清楚！」刘慧解释，她伸手涂抹，雾气消失。
「好啦，也有可能是太紧张余光看错了，不怕啊。」朱琦抱着刘慧安慰：「再说了，有叶哥在，咱们安全的很。」
我没说话，因为我也看到了，那辆车子后座窗户上的字。
过了一会，刘慧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马克笔，在玻璃上写下一个大大的「L」。
没有人阻止她，车内再次陷入安静。
但附近再没有车辆驶过。
「前面有个隧道。」叶曾开口。
我不再盯着窗外，看向前方。
黑暗中，隧道亮堂堂的。
「是黄连隧道，我们离B市很近了！」朱琦激动了一下。
车辆驶入，叶曾关闭了车灯。
隧道里所有的灯都打开了，灯光刺得人眼疼。
叶曾戴上墨镜：「原本不想耍帅的，奈何情况不允许呀。」
他吹了个口哨：「坐好咯！」
离B市近了，叶曾的状态看起来也放松很多。
但还没等他加速，头顶的灯光闪了两下。
那辆车，再次出现，静静地停在前方的路边。肉眼看和我们的车完全一样，甚至窗户上还有刘慧写的字。
但是车内却空无一人。
「是那辆车！」刘慧尖叫一声。
叶曾低声咒骂：「坐好！」
他踩下油门，车随着嗡鸣声不断向前飞驰。
车内很安静，我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不知过了多久，我抬头看了看叶曾，他的额角滑落一滴汗水。
我一愣，急忙看向前方。车子的速度逐渐变缓，而正前方，再次出现了那辆车。
「又是它！」刘慧趴在我的座椅上，声音紧绷。
「靠！」叶曾突然捶打了一下方向盘。
车停在原地，停在那辆空车的旁边。
汽油，耗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