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白低头看着久久，小姑娘抓着他衣服上的纽扣，玩得不亦乐乎。
他怀疑过姜瑜安是被男人欺负后生下的久久。
三年半前，姜瑜安有大半年没回来，一天晚上突然抱着个孩子回来，那时她还是雁大的学生。
问她孩子的父亲是谁，她死活不肯说，只求云蔓帮忙带孩子。
那时云蔓刚和老公离婚没多久，整天恍恍惚惚，见到孩子第一眼，她的眼泪就流了出来。
做了母亲的人都见不得孩子受苦，何况久久还是那么漂亮的小孩。
小小一团，窝在姜瑜安怀里酣睡，被云蔓的指头弄醒后，黑葡萄一样的眼睛缓缓睁开，看着云蔓咧嘴笑开。
母亲离世前，最担心的就是姜瑜安，说她长得太招摇，无父无母无兄长依靠，容易被人欺负。
她紧紧握着他的手，拜托他一定要看顾好她。
母亲待他亦师亦母，给了他二十年的温暖，让他体会到人世间最真挚的情感，是他感恩一生的人。
她从孤儿院将自己领回来那日起，就注定这一世，姜瑜安都是他用命也要护住的人。
而他，反而成了姜瑜安的累赘。
母亲把毕生财富都换成了戏服，行头，硬胶碟片，为了梨园事业，为了让好苗子能学下去，唱下去，她经常带弟子不收费，甚至贴补。
得了癌症，母亲说不治，她走后，账户里只有区区二十几万，那些钱全都拿来给他治病了。
为了救他，姜瑜安向姜家求助。
才17岁的她孤身一人回到雁城，该有多无助。
……
转瞬，和姜瑜安离婚一个多月了。
天气渐渐热起来。
霍宴和一帮朋友约好晚上去金爵。
从静园出来，霍宴坐进车里。
感到莫名烦闷，他拿起中控板上的烟盒，抖出一根烟点上。
以前每到周五，老头子总会提前打电话提醒他，现在他来不来，老头子是一点都不在意。
明着跟他说，爱来不来，一见他就心情不好。
以前他们回静园后，姜瑜安会陪老头子在书房里聊天，下棋，写写画画，他觉得姜瑜安心机很深。
为了讨好老头子，溜须拍马，曲意逢迎。
现在想想，除了和老头子说说话，这个家里，没人会在意她。
霍涵的冷嘲热讽他听过，奶奶的阴阳怪气他也知道，佣人们私下对她的不屑他也看在眼里。
他看不惯姜瑜安那逆来顺受的模样。
姜瑜安很少情绪激动，最厉害那次是在金爵，为了维护朋友，她语气激烈，跟他顶了两句。
他用钱侮辱她，对她说过很多难听的话，她不哭也不闹，就那么静静听着。
那寡淡的性格特别像他妈，像根僵死的木头，带着沉沉暮气。
那是他最讨厌的……
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霍宴的思绪。
来自M国的越洋电话。
“阿宴，我要回雁城了，这边的事都处理好了。”
“好啊，欢迎你回来。”
“就只是欢迎吗？阿宴……我俩……”
霍宴把抽得只剩一小截的烟头丢出窗外，语气微凉，“悠染，他们知道你回来的消息，会很高兴的。”
“嗯！到时你会去机场接我吧？”
“好，订好机票通知我。”
挂断电话，霍宴轻踩油门，车子缓缓开出静园。
灯光幽暗，迷离。
霍宴慵懒地靠坐在沙发上。
韩博年搂着个身材火辣的兔女郎，两人肢体动作有些超纲，满是欲色。
陆执嫌弃地翻了个白眼，说：“韩老大，***就另外找个地方，这里有纯爱战士。”
韩博年瞟了眼霍宴，笑道：“你哪只眼睛看见他纯爱？明明是闷骚。”
“怎么不是？八年如一日等着悠染，不近女色，洁身自好，堪称当代柳下惠。“陆执接着调侃：”都26了，还为她还留着***之身，你说不是纯爱？”
韩博年的爪子从兔女郎身上下来，搭上霍宴的肩膀，眼睛往下瞟了瞟，“小四，你那个还在……吗？”
霍宴一把将他推开，说：“把你这摸过女人的爪子从我身上拿开。”
陆执笑，“小四，纯爱战士头把交椅你得让位了，现在圈子里公认秦家老二，他戒了所有莺莺燕燕，为了个女人茶饭不思，到处讨教攻克高冷女神的办法。”
林子轩：“秦家那个二算不上咱们圈的，他哥勉强算得上。两年都没追到？他不是很会玩吗？”
陆执笑：“他碰上的是个极品，秦二除了有她微信和电话，其他一概不知，约了一个多月，人就是不出来，这家伙疯了，整天念叨着那女人还欠他一顿夜宵。”
林子轩：“怎么还欠上夜宵了？”
陆执刚想张口说话，韩博年踢了他一脚，“陆三，找服务员上点吃的，嘴好淡。”
霍宴对他们刚才说的话恍若未闻，静静地坐在那，端着杯鸡尾酒浅酌。
韩博年凑过来，在他耳边低声说：“是不是很想知道，你那个挂名老婆和秦二的事？”
“不想。”
“真不想？多少算一个圈子的，要是被秦二绿，你的脸面得掉地上稀碎。”
霍宴心里有些烦躁，冷着声音说：“一群大老爷们这么爱聊八卦，咋不去变性呢？”
他话锋一转，接着问：“二哥今天怎么没来？”
“那个事业疯批，说今天发现一个好苗子，正在录音棚录音呢？上次也说发现了一个好苗子，可惜被人家给拒绝了。”
韩博年勾着一双眼睛，神秘兮兮地接着问：“知道拒绝他的是谁吗？”
“谁？”
“你那个便宜老婆。”
霍宴掀眸看他。
韩博年有点得意，“那晚你不是也在吗，你老婆唱的那几首歌唐老二录下来了，设置成铃声，他每天都听。”
霍宴：“……”
过了一会，他问：“他俩怎么认识的？”
这直肠子工科男，思维跳跃的，问到秦朗头上了。
韩博年眉毛轻挑，笑着说：“不如你去问老二，他跟秦二走得近。”
……
翡翠湾顶楼。
霍宴双手插兜站在门口，犹豫了好一会，伸手按向门上的密码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