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周遭响起一阵窃窃私语,对姜儒与李玉兰指指点点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有些宾客的话,丝毫不掩饰,清晰的传入耳里。
“我先前只知道姜家千金遭了罪,被误当了十八年保姆的女儿,我还同情那小姑娘来着,现在想想,姜阮又有什么错啊?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被抱错的,从云端跌落泥潭,没有人安慰也就算了,原本将她当个掌心宝似的‘家人’也这样恐吓威胁,啧啧,这姜家,真不是东西!”
“就是,姜儒看着人模人样的,没想到做事说话这么绝啊,毕竟是自己养了十八年的姑娘,说赶走就赶走了,真是可怜姜阮,没留下童年阴影都算是走运了。”
“你说这姜家既然这么不待见姜阮,今晚怎么又要认回来?”
“还不是因为斯家公布了姜阮与斯宴的婚期,姜家要借着姜阮攀高枝呗!”
啧,卑鄙,不择手段。
愈发不能入耳的词汇接连传来,姜儒引以为傲的定力宣布分崩离析,他扬起手,带着凌厉的掌风扫过来。
啪——
意料之中的一幕没有到来,姜儒的手在半空中被人截下。
那人手臂精瘦,却肌理分明,肤色呈现不正常的白,视线上移,是一张难以用言语描绘的脸。
贵气低迷的灯光里,男人飞眉入鬓,细长温和的眸子里,盛着点点星光,多一捧是银河,少一捧是江河,略呈淡色薄唇微抿,绷出一条冷硬的弧度,将整个人太过不食烟火的气质从神坛拽下来几分,携着丝丝桀骜。
“我的夫人,你碰得起?”
分明是温润和煦的声音,没有一丝凌厉可言,却生生叫人如至寒冬腊月,周遭寒气遍生。
这就是斯宴。
神龙不见首尾的,斯家少爷,斯宴。
说来也怪,本该对着这一幕,疯狂按快门的媒体人,却无一敢动。
没有人怀疑,拍下这一幕的摄像机,还有没有命活到走出这门。
“姜阮,你忘了我在医院和你说过什么了吗!”
出声的是江锦棠,初生牛犊不怕虎,更何况,她惊艳于斯宴的容貌气势,于是更加憎恨姜阮抢了原本属于她的婚事。
这样的高岭之花,本该是她的囊中之物!
滔天的怨恨让江锦棠生出一种毁灭一切的勇气,她压低声音威胁姜阮,余光却暗瞥斯宴,见他连一个眼神都没看过来,心里更是堵得慌。
可恶!
“姜先生猜猜,你女儿要说什么?”
斯宴笑里藏刀的提醒,见姜儒脸色骤变,松了手,懒散的倚在轮椅上,又道。
“姜先生再猜猜,你女儿说完,斯家会怎么做?”
斯家,资源人脉遍布全国,两年前版图拓展到整个亚洲,旗下斯氏集团更是一举跃进全球企业五百强。
姜家在斯家面前,宛若一只蝼蚁,随随便便,便能扼死了命脉。
姜儒背后阵阵冷汗,先前敢用姜橙橙来威胁姜阮,是在赌。
赌她只是母凭子贵,如果没有那个孩子,姜阮将什么也不是。
赌她没入斯家的眼,更没入斯宴的眼。
可他错了,错的一塌糊涂!
“锦棠,回屋!”
姜儒挫败的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