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吐出的烟盘旋在空气里,久久不能散去,村长有烟瘾,几乎时时刻刻都里不开烟。
我不知道村长具体想说什么,内心很抗拒,又不敢跑,只希望阿爹快些发现我不见了。
六叔也来了,手里拿着一块肉乎乎的东西,刚清洗干净。
村长瞄了一眼,眉头皱起:【这次的货质量一般,不知道做出来的粽子味道如何。】
闻言,我脸色大变,敢情我吃过的肉粽,是这玩意儿做的?
会想起那股恶心的味道,直冲天灵盖,害得我险些作呕。
六叔说:【没办法啊村长,高龄产妇的胎盘就是这样的,肉质老化,不如年轻女人。】
听了这话,我更心悸了,脸色惨白。
【罢了,先放后厨大缸里泡着吧。】
打发走六叔,村长眯眯眼,狠狠吸了口旱烟,还冲我吐烟圈,我被呛得睁不开眼,村长却笑了。
【瞧见了吧幺娃,村长带你来没恶意,只是你长大了,有些事必须让你知道。】
知道什么?知道粽子是用女人生产后的胎盘所做?
见我不说话,村长倒不生气。
他继续一边吐烟圈,一边说:【这样做出来的肉粽价值千金,换来的钱能买粮食,有了粮食村民就不会饿死。】
这对小小的我来说,实在是惊天打击。
高龄产妇生产,必死无疑,即便这样,村长也要强剥胎盘,可见他一开始就没想产妇能活下来。
而且,村长说肉粽能卖钱,阿爹又说莲花村走不出去,既然走不出去,不能与外界联系,那么钱从何而来?
我也不知自己哪来的胆子,这样想,也就这样问了。
村长一愣,意味深长看着我,越看我越头皮发毛,怀疑自己是不是问了不该问的。
良久,村长吸完了烟,才慢悠悠说:【那是你还小,你不知道,老李不肯帮我们产肉粽,故意骗你才说走不出莲花村。不然,你看你六叔,还有其他村民,怎么越来越胖了?】
我似懂非懂点点头,可阿爹没理由骗我。
村长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不仅是六叔,隔壁王婶也胖乎乎的。
【肉粽不仅能卖钱,还能做食物温饱,可以说十全十美。】
我又问:【这么说,村里只有生产后的女人,用她们的胎盘才能制成肉粽?】
村长神秘兮兮朝我摇了摇头,令我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六叔这时也从厨房回来了,怀里抱着用布裹成一团的东西,对我说:【六叔告诉你,村里能产肉粽的人只有一种,那就是吃过肉莲的女人。】
用她们生产后的胎盘,才能产出合格的肉粽。
此时我已经快说不出话了,眼睛死死盯着六叔怀里的东西,颤声问:【什么是肉莲?】
村长揭开布,阴恻恻说:【肉莲,就是死婴。】
看见那团可怖又惊悚、浑身布满青斑的婴儿,我吓得从炕上跌落。
近两年,莲花村靠卖肉粽为生,改善了村里人的穷病,让家家户户都能吃饱饭,除了我家。
村长说,一枚肉粽价值千金,村里能产肉粽的人只有一种。
那就是吃过肉莲的女人,肉莲是死婴做的,吃下去后胎盘会变得更有价值,做出来的肉粽更加可口。
我这才明白一件事,村里的女人会一直生产,直到她们变成高龄产妇。